白子画却低头避开了他的眸光,转身面向星空,负手而立。
“你们.......吵架了?”杀阡陌似有所悟,心情顿时大好。
白子画脸色一沉,冷道:“我们的事,你少管!”
“哼!”杀阡陌冷冷一笑,忍不住反唇相讥:“你们的事?哈哈,你对小不点的心思,路人皆知,你还想瞒谁?不过白子画,我要奉劝你一句,你没有他长得好看,小不点是不会喜欢你的。”
白子画闻言一怔,愕然问道:“你.......你觉得他.........比我........”
“是啊!比你好看多了!”杀阡陌笃定地点了点头,笑道:“我忘了,你见不到他,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他没有你高,但身材更苗条,皮肤也更柔嫩白皙,光泽动人.......啊,我真不不知道他是怎么保养的,在虚空吹了那么多罡风,居然一点都没变粗,他的手.........修长宛若柔荑........还有他的..........”
“.........”再次无语,白子略觉尴尬地低下了头。杀阡陌口中那些用来形容美女的词,怎么都用在另一位身上?看来他...........还没长大成人。
杀阡陌进舱后,白子画依旧无法静心,索性站在船头桅杆上,迎着寒冽的罡风,一个人静静地想着和花千骨的事。
他、花千骨、还有另一位,三人之间的关系,实在太过微妙,如今他们俩已经在一起了近百年了,自己总拖着不放手,也不是个办法。他身边亲近之人,无论魔严、笙箫默、甚至幽若、竹染,虽从未明说,但或多或少会给他点暗示:请尊上尽快断念,就算不喜欢龙宫主,天下美女任君选,这样对花千骨、对所有人都好。
难道真的就这样和小骨分开?
只要一起念,白子画的心就会霎时冰冻,锥心之痛,痛得他无法呼吸。生离?死别?究竟哪个更痛,他已无法分辨。他只知道让他放弃花千骨,忍受那份遥遥无期的刻骨相思,他还不如永远沉睡不醒,回到无知无觉的元神状态。
可是,小骨她..........她只是喜欢我的容貌。花千骨的话如同刀子一般刻在了他心上,时时滴血......他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花千骨即使成亲之后,对他仍怀有似有若无的眷恋,原来仅仅是被他的容貌吸引,这让他情何以堪!
仙人的容颜大多出尘飘逸,与他相交的仙友们个个身世显赫,而更显得高贵从容。平时,仙人之间的交往,不是玄道剑法探究,就是一些琴棋书画的雅好,除了魔界的圣君杀阡陌,没有任何人赞誉过他的容貌。
容貌?真的只是因为我的容貌吗?
杀阡陌的容貌自称天下第一,虽然我不太欣赏,但也不能否认他的美,只是他的美过于妖艳诡异。转念,白子画突然想起另一个,他有些淡忘了的心结:东方彧卿!
第一次看到东方彧卿,白子画直觉上感到危险,从此总是多留一份心,刻意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当年的东方彧卿,还是个青年书生,英俊儒雅、风趣可爱,总是在小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很知趣地自动出现在花千骨身边。而花千骨对他也十分信任,从来不拒绝他的亲近,两人凑在一起吃喝打闹,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如同一对璧人。
杀阡陌、东方彧卿.......唔,还有孟玄郎,他拥有皇室血脉,气度雍容不凡,轻水对他就是一见倾心。回想这过去的一一幕,虽非自己亲身经历,但白子画还是如鲠在喉,赶快翻过这一页,皱起眉来自言自语:
“小骨怎会是一个以貌取人,肤浅的女孩!我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小骨应该是圉于世俗的成见,把我当作外人来对待,而不愿意接纳。其实,我和他本是一人,何必分彼此呢?其实,我也并非要对小骨强求些什么,只是想在他不在时,能够代为照顾,经常能够看到她,我就心满意足了。小骨不是喜欢我的容貌吗?那么能经常见到我,相信她也一定是很开心!反正我和他,永生永世不会撞在一起,根本不用担心!”
小船在虚空缓缓漂移,没有及时调头,而是向那片陌生的天空飞去。白子画突然觉得,如此这般也不错,可以把回程延长.......越长越好.........
莲城顾名思义,坐落在连绵起伏的莲花山脉,云隐雾绕的一片黛青色山体,亭台楼阁依山而建,如巨幅水墨画逶迤展开。
自无垢上仙仙逝后,莲城一直后继无人,剩下几位早该退隐享清闲祖辈长老,不得不接管主持大局,多年苦心经营下来,才保持莲城在仙界钟鸣鼎食、富可敌国的地位。
清晨时分,群峰清幽蒙露,朝晖下潋滟粼光,如同临江仙子广袖起舞,巍峨高耸的白玉镶金七孔宫门已然大开,城内星罗棋布的楼台,莲城各路管事弟子正带着一群人,清点着一箱箱刚刚运达的货物,忙碌而有序,一幅盛世繁华之景像。不管有无莲城之主坐镇,莲城内各路商号买卖,遵循千年不变的行规,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勤勉不殆。
无垢宫内,一名鬓发如银的老太太在一个小童的搀扶下,从仙雾袅绕的静室内,颤颤巍巍走了出来。扶着高台上铺了白狐靠垫的宝座把手,慢慢坐下,眯着眼睛往台下扫了一遍,和颜悦色地点头道:
“特意把我这把老骨头请出来,必定出大事了,有话就快说吧!”
这位就是无垢不知道多少代之前的祖奶奶,号称“金莲夫人”,已经避世几百年了,可是最近主事长老都在闭关修炼,莲城无主,只好把她从莲花山脉深处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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