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有妇,罗敷有夫,你们怎么可以........?奈何知彼知己,有了往事前缘的惨痛教训,白子画对于人伦纲常这些俗世羁绊,已经完全放下了,只要小骨愿意,他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么小骨她.......
闲庭信步,穿花绕石,苔藓成斑,藤萝掩映,鼻端草叶的清香渺茫掠过,池水中偶尔泛上一些彩光。
何以解忧?白子画忽然一闪而没,片刻后重新出现在水池边,身边多了一坛无垢生前珍藏的冰酒。挥袖拂去坛口泥封,从池中摘下一片粉色莲瓣,掬了半盏在手,无以为欢邀月共饮。
百年佳酿,入口淡雅清冽,绕齿余香,回味无穷。
修道之人不问因果缘劫,唯有这情,如同这杯中美酒,酿的时间越久,越是芬芳醉人,难以忘怀。
过去的一切美好,真的一句放下,就能真的放下吗?紫熏,我........终于明白你当日的痛了。一股抑郁横亘于胸,几次要喷薄而出,却都被一道无形屏障给牢牢封于胸中,不得宣泄。
抛开花盏,举坛就唇,这一饮似鲸吞若潮汐,半坛冰酒汇成一线,直冲入喉!
“好酒!檀凡,东华,紫熏,今夜若是你们都在,无垢宫的酒窖,应该涓滴不剩。”
无心试去唇边酒渍,一任它滴落在衣襟上,只觉心中波涛已如怒海狂潮,难以平息。
忽觉面前掠过一阵清风,十余丈外现出一个淡淡身影,卓约而立。
“看来公子是有心事啊!喝这么多,可知修道之人擅动七情六欲,会有损修行。”
听脚步声,便知是无袖来了,无垢宫中之人训练有素,进退有止,行不动风,唯有她步履微微沉重。
“仙子找我有事吗?”白子画不想跟她多做解释。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碰了一钉子,无袖微觉恼怒,从小到大没有人不是爱她、敬她、或是畏她,走近前来,嗅了嗅空中的酒味,皱眉问道:
“这是我哥哥最喜欢的冰酒,这酒你是从何寻来的?”
白子画一时无言以对,酒窖就在假山石洞深处,并无门锁,只是无垢生前设下的结界无人能解。放下酒坛,顾左右而言他,问道:
“仙子来找在下有何事?”
无袖笑而不答,也学他采了一片荷瓣,从坛中掬了盏酒,放在唇边细细品味。过了半响才笑道:
“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白子画长身而起,淡然道:
“夜深了,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吧!”
被客人在自己家里下逐客令。无袖一愣,不怒反笑道:“你的脾气不像紫熏姐姐,倒像极了另一个人,公子猜猜是谁?”
白子画当然知道她所指何人,苦笑一下,道:“无垢沉默寡言,你这个妹妹也不怎么像他。”
无袖凄然一笑道:“说的也是,我怎么比得上哥哥。我自幼体弱多病无法修炼,哥哥带我去香薰阁,紫熏姐姐亲自为我香薰治疗,多亏了紫熏姐姐的精心照顾,我才能活到现在。我这条命是紫熏姐姐给的.........我以有生之年都无法报答她的恩情,没想到紫熏姐姐还有你这么一个弟弟。”
说着再次打量起白子画来。一袭素白长衫,月华满泻其身,更衬出他冰肌雪骨,如画眉目,说不尽的风流端丽,道不出的飘逸潇洒。比初见时,只觉得眼前一亮,如今细看下其绝美处,竟然不亚于任何一名倾城女子。无袖越看心里越是笃定,只有完美无缺紫熏姐姐,才会有风华绝代的弟弟。
白子画被她看得心虚起来,略显生硬地笑了笑道:“我一直为域外修炼,很少回归仙界。”
“大道浩瀚无边,公子等单身一人去外域历练,可见修为不同凡响。不知.........”说到这里,无袖停了下来,低头先把杯中酒慢慢饮尽。
仙界最忌讳询问对方修为,而她自己只勉强达到知微境界,无法看透白子画,只能以理推测,紫熏乃是仙界唯一的女上仙,她的弟弟的仙姿就算不及姐姐,但能脱离妖魔界来到仙界,至少也在六重天之上。
“悟道只在心得,并不在武力高低。我只是无意间在外域找到了一处心仪的幽静修炼之地,一时不知岁月之更替,没想到再回仙界,已物是人非。”白子画侃侃而谈,心里却在想,那一位初回仙界时,大概就是这种心境吧。
无袖心下一宽,如此听来,他的修为可能有七重天或是之上.....叹了一口气,柔声道:
“只怪无袖无能,修为太低不足以主持莲城大局,只得借助于公子。如今莲城主事长老是金莲夫人,明天的继承人大考,她老人家已经有了一位合意的人选,只是这个人选..........我太不满意。”
白子画皱眉略思索,道:“此乃莲城内务,我乃是外人,不便插手。”
“如果公子愿意留在莲城,将来继我之位,那就不算外人。”
“在下一心修仙,无心经济之道。”白子画断然推辞,让他在莲城当个长老,整日与算盘为伍,想都别想。
“如果公子看不上莲城长老之位,可愿在明日继承人考核大典上,放手一搏,争取莲城之主的宝座?届时,以莲城之财富,别说重振香薰阁,就是抗衡长留,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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