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类舅?”魔严听了嘴角直抽,再也压不住怒意,沉声道: “夫人难道以为东方是子画和紫熏所生不成?”
“东方乃是子画的血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碍于尊上颜面不便明说。可是这孩子有父无母,难免仙界众说纷纭,老太婆我也难以免俗而已。”
金莲夫人这么说,让魔严无言以对,只能干瞪眼,女人爱八卦,看来是不分年龄大小的。
天地将崩,日月倒悬之际。
东方小白独立于炼妖塔顶,劲风吹过,拂起他纷乱的一头及肩短发。数百剑灵和断念剑一起插在炼妖塔根基处,虽依旧纹丝不动,但剑身处细若毛发的裂纹,丝丝缕缕增加,若有若无的“咯吱”声不绝于耳。
静立良久,东方小白大大笑起来:
“白子画,你不是号称十重天,这天下没有人奈何得了你吗?哈哈.....哈哈......”
空荡荡的长留之巅,唯有东方小白的笑声,他笑得胸有成竹,震动了千山万峦,余音绕岚不绝。
此时炼妖塔暂时稳住倾势,和脚下的“剑灵”交上了劲,东方小白也不着急,白子画的仙力还在断念剑身上,以往龙宫主入炼妖塔只需半个时辰就一个来回,以白子画的速度最多再过一盏热茶的功夫,自然便会从炼妖塔死门出来。万里江山灰飞烟灭之际,白子画骑虎难下,什么条件都会答应他,然后一齐挽回炼妖塔之颓势。至于之后,白子画和长留诸仙会把他怎样,他从没有考虑过,只要尊上安康,父母团聚,他自身该杀该剮悉听尊便。
忽然“吧嗒”一声,声音不大,听在东方小白耳中,却如惊雷,笑声戛然而止,笑容就在脸上凝固了。他赶紧低头一看,炼妖塔下的断念剑和数百剑灵,突然瘫倒在地,炼妖塔骤失抵挡,轰然倒塌,赤金色幽冥炎焰如海潮般涌出........
东方小白大惊失色,皱眉潜思,神念扫遍炼妖塔身每一寸角落,却怎么也找不到长留上仙白子画的气息,连刚刚还在硬撑的断念剑和数百剑灵,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怎么会这样呢?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白子画有一天会真的陨落!十重天,六界第一人,无数次虚空历险以弱胜强,白子画都能死里逃生,怎么会陨落在区区炼妖塔里呢?花千骨和龙宫主不是都能安然无恙穿越炼妖塔吗?怎么白子画就陨落在里面了呢........
眼看天地将毁,大错已成,东方小白毕竟年幼,六神无主声嘶力竭地大叫:
“白子画,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孽障!你可知罪!”
天地间突然响起了一声清啸,绵绵泊泊,清越悠长,自长留山中不知名的地方传来。
隐约觉察到一缕如冰刃般的寒意,渐渐袭来,东方小白惶然于心底油然而生的畏惧,张惶地望向远处一点白影,正瞬息万里飞跃千山而来。大喜过望,鼓足勇气高呼:
“父尊,孩儿知罪,请父尊先助我结六合阵!”
他话音未落,便见天际一道道“清音一指”如电飞来,不住发出凤鸣之音,东方小白也只勉强看得见来势,根本无法控制,却放心大胆地自顾自布阵。无形之剑气如星星点点徐落,一时间将这炼狱中煎熬的长留仙山,重又缀染得如仙如梦。
于这生死关头,长留上仙白子画(二)终于从天际飘然而至,只穿了一身寻常白袍,随意挽了个发髻,用桃木枝束起。
法阵内所有长留弟子单膝跪地,齐声高呼:“尊上!尊上!”
白子画微微一拂袖,道:“大战在即,诸位免礼。”
随即入阵之后,魔严惊喜万分迎了上去:“师弟,你的伤.......”
白子画轻描淡写道:“有劳师兄挂念,我没事了。”
向阵心处,筋疲力尽的儒尊笙箫默,微微一笑道:“师弟辛苦了,让我来吧。”
支撑到最后一丝气力,终于等到师兄出关,笙箫默连个“好”字都说不出来,眼皮一耷拉,直接晕了过去,由火夕和舞青罗两个服下去调息修养。
玄天法阵一经白子画的主掌,就再也不是之前苦苦支撑,毫无还手之力的局面。凝气在指尖,缓缓向天一指,法阵上空忽然光芒大盛,如焰火盛开照亮了天穹,随着一声清啸,法阵骤然提升,氤氲仙气收敛作一柄仙剑,冲天而出斩向颓然倾倒的炼妖塔!
魔严忽然急切地大叫:“师弟!万万不可!”
白子画回首微微一笑道:“师兄不用担心,炼妖塔里自会有人,保护嫂夫人和塔内诸妖修无恙。”
再回首,望向炼妖塔,白子画神情却变得异常凝重,在他的心底的最深处,站着另一个相对而立的身影。
“尚可一战否?”另一个问道。
“一击之力,绝不可失!”白子画淡然对答。
炼妖塔内,无数妖修无论是天敌还是世仇,此时此刻密密麻麻挤成一堆,围绕在一位白袍仙人身边,借助他的法力保护之下。
自从进了炼妖塔,就没有想过出去的一天,千年万年,炼妖塔已经成了他们的家,他们的身和心都已经和炼妖塔融为了一体,塔在妖在,塔亡妖亡。炼妖塔倾倒之时,塔外仙境变炼狱,塔内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在塔内诸妖虽然都失去了妖法,但习惯了荒漠艰苦的生涯,大多皮糙肉厚,求生能力强。突然进来一个白袍仙人,仙力居然不受炼妖塔压制,自然是一呼百应,瞬间就成了炼妖塔里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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