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双瞳中的光芒亦逐渐深邃,将手按在断念剑柄之上,心神与断念融为一体,缓缓将浓厚的水属性真气。断念开始微微颤抖,剑身开始浮动光芒,东南西北四处阵眼,源源不绝将灵力汇聚而至,纠缠在一起,宛然形成一个五行灵源风暴。
风暴中心的白子画,凝眸选了一处最近的星位,随即整个弥梵天世界升空而起,然后一闪而逝,瞬间飞跃虚空。
片刻之后,白子画站到云端向外虚空望去,发现那是一片陌生的小世界,罡风劲吹,高山陡峭险峻,且极不稳定,时时冒出汩汩带着硫磺的白烟。
此地虚空乱流絮乱,不宜久留,白子画回转阵心想再次驱动法阵,断念“嗡”的一声倒地,任凭白子画用神识威吓命令,死了一般瘫软在那里,一动也不肯动了。
白子画知道断念灵力耗得厉害,却还不至于如此,而自己真元尚存大半,还能再试飞一次,冷道:
“断念,你何时变得如此惫赖,快起来!”
断念呜咽了一声,不敢再装死,挣扎着想起来,突然一股带着浓郁火属性的白烟扑来,断念一沾身,立即昏死过去,装都不用装。
“真没用!”白子画恨声斥骂,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现在此停息。如此飞跃虚空,比任由弥梵天漂流,快上十倍,可惜虚耗真元庞大,只能慢慢靠时间修整补充,即便如此,回归之期也至少缩短一半。
此时此刻。
长留山外临时搭建的白驼帐篷渐渐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碧树荫荫,奇花遍地的山庄,每座山庄中星罗散布着数十栋精舍茅屋,庭院清幽雅致、仙袂飘飘,或对弈、或品茗、或耕种、或采药、或练剑,各派仙修即使是临阵攻伐,也不忘仙家从容气度,超凡脱俗。
夜深人静,玉兔高悬。清淡月辉下,绝情殿泛起淡淡雾霭,庭内落花成茵,犹如残雪,别有暗香浮动。
夜风突起,沁人心脾,凉意侵肤,白子画(二)正独自坐在松下石上,借着天上月辉,翻阅上古典籍。东方千刀托了一盏清茶过来,轻轻放在他身边,躬身正欲退去。
白子画卷起下手中竹简,紧皱双眉问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
东方千刀苦笑了一下,道:
“骨头姐深陷炼妖塔中,生死不明,我现在怎么能走。”
白子画端起茶来,放在鼻端闻了闻,真水无香,情思渐浓,乃茶中极品。浅品一口,再一饮而尽,却不置一词。起身行到殿前的水池旁,凝望着一池的潋滟波光,沉吟良久,才叹道:
“炼妖塔里凡是罪孽深重的大妖都有囚笼禁锢,余下一些小妖不足为虑,小骨的修为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不然竹染也不会让她去冒险。只是,她也许根本就不想出来。”说到这里白子画黯然神伤,皱眉沉吟良久,才长吁一口气,道:“你在这里等下去也没用,不如趁早下山去,另寻你的机缘。”
东方千刀轻轻走到白子画身后,垂首默然道:
“枉我看破阴阳,通晓天地玄机,可自从妖神出世又寂灭后,天下气运定数已变,我不再是异朽阁主,无法再用紫微斗数推算。还请尊上垂怜指点一二,我究竟该何去何从?”
白子画转头看了他一眼,小东方长得眉目清秀如画,十分可爱,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疲倦。如今的白子画与前世的东方彧卿,并没有交集,对于小东方也没有什么成见,反而略觉好奇。前一世还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一世死乞白赖投胎膝下,难道真是无仇不成父子?不过,话又说回来,前尘往事都是东方和那一位的恩怨,与自己何干?
月夜寂寥,白子画忙碌了一天,有些倦意却无心睡眠。便向东方一招手,邀他站在自己身边,共赏一池月浸花荫。缓缓对他道:
“东方,我与卦象上的造诣有限,更何况你身世奇特,一切与你有关之事,都模糊不清,前途更是模棱两可间。不如,明日我让笙箫默帮你,但是儒尊的脾气你也知道,打定了主意,就算我请他帮忙,他也可能一口拒绝,要看你的机缘了。”
东方千刀抿唇一笑道:“我在销魂殿当差时,天天看见儒尊用八卦罗盘找他的宠物,虽是十拿九稳,却总会出一次错。他却很是得意,说这才合乎天道,天下事变化无穷,难能事事算无遗漏。”
白子画淡然一笑,心领神会道:“笙箫默说的没错,听天由命乃是凡俗之人的本分,我辈修道之人,追求永生大道,本来就是逆天而为,一切从心便可。你既然已经明白,今夜你大概不是来请我指点。好吧,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以后你何时想走,也不必来问我。”
“多谢尊上。”东方躬身拜谢。白子画略一挥手免去,缓缓道:“日前光庭收到蜀国来信,言道你的父亲病体康复,已经回朝复职,对你甚是挂念。看来你舍命救父,孝心感动苍天垂怜,但你们父子俗缘已了,我劝你不要再去回顾,免得他们身受无妄之灾。”
东方闻讯,顿时泪流满面,唏嘘不已。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道:“我明白,多谢尊上提点。只要他们安好,我虽死无憾。”
白子画点了点头,道:
“你还在用你从凡间得来的吐纳法修炼吗?如今你是长留杂役弟子,可以修炼一些长留功法,明天你去藏书阁,请当值弟子帮你挑选几本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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