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什么,他那水过无痕的大脑,唯独永远留下了一个娇小柔弱的身影,永远无法忘怀。之前,是流夏,后来,是花千骨……他就是忘不了,一空闲下来,就想她!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是否开心?是否衣食无忧?有没有人给她委屈?
为什么会这样?杀阡陌自己从未想过,守护在他身边的单春秋却是时时刻刻,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为什么?那丫头有什么好?为什么让长留白子画、异朽阁东方彧卿、还有他们的七杀圣君,对之念念不忘,荣华富贵权势,哪怕是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
也许,那些位于众生之巅的仙、魔和人,自从神界覆灭后,他们就代替神被亿万生灵膜拜,成为他们的信仰和寄托,而他们自己内心的孤独又有谁了解?唯有这个花千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神,一个心智尚属孩童,能在天道夹缝里,苟且偷生活下来,就心满意足的天字第一号倒霉鬼。才能一下子,击中这些至强至刚的天之骄子之软肋。也许是,也许不是,谁能说得清。
此时,一个殿外守卫的小妖,飞跑了进来,跪下大声禀报:
“圣君,有人求见!”
单春秋一挥手,呵斥道:
“没看见圣君正在欣赏歌舞,让他滚!再来打扰,打断你个狗腿!”
小妖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连声称诺,躬身正要退下。
“等下!”杀阡陌正在软床上,生了个懒腰,慢慢吞吞地道:“没准是小不点来信了,我正想她呢。去问问,是不是?”
小妖立即伏地禀告道:
“禀圣君,来人小的从未见过,他自称是紫熏仙子的弟弟,和圣君略有数面之缘,小的这才敢冒昧进来禀报。”
杀阡陌愕然转头问单春秋:
“紫熏有弟弟吗?”
单春秋皱眉想了想,摇头道:
“紫熏乃是妖王莫名的弟子,妖王莫名失踪后,被老圣君看中她的资质,收留在七杀殿。她也许有些亲眷留在妖界吧?紫熏都死了那么久,突然冒出个弟弟来,想必是这个弟弟在妖界难以存身,想借着他姐和七杀殿那点久远的关系,来七杀殿谋个职位。这种人多如牛毛,圣君若嫌麻烦,赶走不见就是了。”
杀阡陌却不知为何,大概是日子太过平淡,突然来了兴致,笑道:“紫熏乃是仙界第一的大美人,她的弟弟究竟长什么模样,我倒想见识见识。”
难得圣君提起兴致,单春秋求之不得,立即吩咐道:
“去!带他进来。”
静待片刻之后,一位白衣少年气定神闲缓步而入,看清他容颜那一刻,杀阡陌双眸一聚,骤然起立。
殿上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那些尚未退下的舞姬,或是艳丽,或是诱惑,或是妖媚,自负美貌可以颠倒众生,……自那位少年从身边走过,竟如清风过体,黯然失色。
而那少年身上,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与天地契合,漠视尘间万物的清傲气度,让人自惭形秽。
一时间,七杀殿内静寂非常,杀阡陌突然仰头长笑数声,然后骤然翻脸,大手一挥,冷哼一声道:
“紫熏的弟弟原来就是你!错倒没错,只是你来干什么?”
单春秋大为奇怪,盯着那位少年左看右看,又转而不解地望向圣君杀阡陌。显而易见,他们两人是相熟的,且此少年的容颜,让人一见难忘,而是自己跟随圣君数百年,可以确定没有见过此人。
那少年轻咳了一声,略显尴尬地轻声道: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圣君借一步说话!”
杀阡陌柳眉一飞,挥了挥手,众舞女和乐工躬身退下,唯独留下了单春秋。无限嫉妒地瞥了他一眼,赌气道:
“白子画,这里没外人了,你可以说了吧!”
“啊!”
单春秋啊了一声,就此呆呆地看着白子画(一),张大了嘴再无声息发出。白子画是走火入魔了?他是来加入我们七杀的吗?
而从小跟他打到大的杀阡陌,当然记得白子画少年时青涩容颜。当年就曾让他嫉妒的发疯,努力修炼魔功的一大动力,就是来自于有朝一日,可以在白子画那张无暇的俊脸上,按照魔宫的审美,划上两道鲜红的血印子,给他过于白皙的皮肤上,增添些颜色。
白子画也知道七杀殿大小事,都决于左使单春秋,圣君杀阡陌那会去管七杀殿琐事。也就不再避讳,启齿道:
“圣君,我带来一个人,想留在七杀殿内住一段时间,不知方便否?”
此时,从白子画身后慢慢转出一位少女,肌如雪,腮凝红,眸似秋水,唇如点朱,一眼望去竟有淡淡云烟浮起,将如花容颜掩映得若隐若现。更奇怪的是,她的身躯连着一身淡色纱衣,竟都是半透明的,忽而清晰,忽而模糊,淡金色的眼睛灵气十足,却给人一种远古蛮荒之感。
“这是……”杀阡陌看得眉开眼笑,内心感慨万千,原来天地间还有如此美人,这气质……这容颜……尤其是这吹弹欲破的肌肤,仿佛剥壳的嫩蛋!
白子画低下头来,斟词酌句解释道:
“她是我在虚空历练时,遇到的一个小女孩,无家可归孤苦无依。只因近日仙凡两界对于界外之人,审度甚是严谨,我不方便带她回去,就想劳烦圣君暂为收留一段时日,待我一安排妥当,即可回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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