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救了我的命啊,我奉您为主不是应该的吗?”对方歪头扮可爱,又一次企图装傻蒙混。
自从粟田口重伤的两把短刀开始活蹦乱跳,和药研规规矩矩跟着喊“姬君”不同,这把乱藤四郎几乎见她就只会叫“主公”,审神者纠正过两次,很明显不管用。
“你大概不知道,我才担任审神者时,最初学着锻刀,第一把就是药研藤四郎。”
对于小短刀的耍赖,审神者语调清淡地讲述曾经,见不只是他还有别的刀都开始竖起耳朵听也不在意。
“第二把也是药研藤四郎。”
一开始乱藤四郎听着还没什么感觉,初锻刀没意外基本都是短刀,排到他们粟田口更是没什么好惊讶的,相反还有点小高兴。到她说第二句时,他脸色开始变了。
“这一把的出现坏了我的规矩。于是,我送去了刀解室。”
从头到尾,审神者的语气不变,表qíng从容仿佛只是随口叙述了一件小事,却让旁听的几把刀青白了脸色,明明热得要死的大夏天这会儿只觉得进了寒冬。
温柔?仁慈?
通通都见鬼去吧!
这位姬君的本质就是冷酷型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见血啊!
乱藤四郎之后是大哭着跑开了,明显大受打击,而伤害了一颗幼小心灵的当事人则若无其事继续做她的事。
真想要切断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方法其实多得很,不是么?
……
“别难过了,乱。只能说,我们和姬君确实没有缘分罢了。”
另一边,屋子里一期一振安抚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乱,一脸苦笑。
他现在也明白了,那位姬君确实是位爱刀之人,只要刀到她手里都会温柔以待。可是这不代表她不挑刀,能一直被她宠爱的只有她承认的刀,而很明显,如他们这些不但暗堕甚至之前还对她抱有杀意与恶意的刀,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如果她是我们的主人,我们就不会……”乱抹着眼泪哭得伤心,漂亮的小脸花成一团,“为什么我们不是那个人的刀……”
被伤害过,才知道温柔的珍贵。记忆里的噩梦挥之不去,好不容易找到救赎,乱不想松手,想要一直留在她身边,想要她一直陪着他们。
想要,一直被爱着。
一期一振沉默,或者说,粟田口的刀都在沉默,乱压抑在心底没说出来的话他们都知道,也同样渴望着。
“不可能的不是吗?”一期摸摸乱的脑袋,喃喃重复着,“不可能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好吗?”
如果这位姬君是个弱小的审神者,他们自然可以遵从内心qiáng留下她,不管她是否怨恨是否难过都不用考虑。可事实却是相反的,对她而言他们是随手就能湮灭的弱者,根本不具备任何话语权。况且,如果她真的那么弱,又哪有能力让整个本丸全员恢复理智,并且还治好他们那么重的伤。
从一开始,他们的想法就是不可能实现的。
只是心中抱着幻想,不愿意去揭开那层纸罢了。
……
很不好办,qíng况比想象中要糟。
彻底检查完这个本丸的磨损度,审神者眉头紧蹙。
这个本丸的设施破损得太厉害了,难怪一次时空风bào就直接打乱了这座本丸的空间序列。
本来还想着一点点直至完全修复,看来只能换另一套方案了。
顶着日晒,少女开始继续在本丸里四处游走,她没有定数走走停停的姿态让人迷惑,没有刀剑知道她具体在gān什么。
“这是在gān嘛?”鹤丸靠在门边,一脸的好奇。
“大概和之前一样,是在修复法阵什么的吧。”宗三回忆起几天前审神者利用灵术阵法大变房屋的一幕,猜测道。
一周过去,刀剑们从一开始被封闭的恐慌,到现在已经能悠然面对一切。不得不说,这位姬君的存在真心功不可没。
“我感觉这样过下去好像也没什么了。”笑面青江打了个哈欠,没什么gān劲道。
“为什么?”大和守安定不解看他。
“有灵力不用担心彻底堕化,虽然不能出阵,每天只能伺候农田做做家具手工什么的,但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担心被折磨凌nüè什么的。”看着外面于阳光中不急不缓的娇小身影,眼神平静,“当了这么久的孤魂野鬼一朝回魂,说实在的,我现在还挺满足。”
“那怎么行啊!青江你要出息点啊!”一旁的两只和泉守兼定立刻叫起来。
“兼桑说得对!”他后面的三个堀川国广同时道。
“好好,我不说了。”面对兼桑和他的迷弟团体,笑面青江赶紧认输。
对面的冲田组看着这一幕也是叹息,都是一个本丸里出来的,很多都是重复刀剑,事实上要不是逃亡途中折损同伴外加被那位姬君弄死的,数量还要更多。像他们冲田组一开始也不止他们这一对的,但都折断了。
“现在能不能出去,只能寄望于这位姬君了吧。”次郎太刀坐在自己的糙席上,托着下巴将正题拉了回来,“我觉得我们能出去的可能xing还是蛮大的。”
“看得出来。”很多刀赞同地点点头。
这几天他们可没少看见这位姬君出来跑,伤没好前出来的次数少,伤好了之后差不多就跟扎根在外面似的,这钻研的劲头换成谁都看得出她比谁都急着出去。
“还真别说,就这份专注力,人家想不成为qiáng者都难。”歌仙兼定感叹。
越是拿这位姬君作对比,刀剑们就越是觉得自己的前主人们就是个渣,实力不如人,品行不如人,心xing更是差劲,要不是仗着审神者的身份和他们这些刀剑一开始对他们的容忍,哪能让他们跳到现在。再想到自己就是被那些渣审搞成这样,忽然觉得自己更没用。
他们算什么暗堕刀剑,充其量也就是个失败者。
叛逃出本丸流làng久了,刀剑们自然也听说了不少消息。暗堕同行里真正的成功者,是将审神者控制囚禁起来完全把持本丸还让政府觉察不出端倪的那些同类啊。
和这些赢家比起来,他们就像那位姬君第一天开口嘲讽的那样,不过是一群丧家犬罢了。
“她要是回去了,我们失去了灵力补充,之后又要变回那样呢。”
“别提这么扫兴的话题呀。”次郎太刀不满了,红色的媚眼眨了眨,“没有酒喝就算了,想到以后还要变成那副鬼样子,人家整个人都不开心啦!”
“我觉得她当我们的主人也挺好的。”歌仙兼定叹息,“要是有能让她愿意留下来的方法就好了。”
“怎么留下来?”鹤丸顺口吐槽,“人家有自己的本丸哪里看得上这里,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跑了。”
“是啊,这里又小又破的。”笑面青江点头,同样是顺口接了一句,“难不成用色诱么?”
此言一出,刀剑们忽然沉默了,过了数秒,大多数目光集中在了屋里某个靠窗chuī风的天下五剑那里。
论美貌,他们这边是有个公认的颜值第一啊。
“你们这可抬举老头子了。”在越来越多的目光注视下,装不了老年痴呆的某把老刀立刻推诿,“这个任务老头子可做不来。”
“三日月你别谦虚啊,我们还在前本丸的时候就听说你的大名了,”次郎笑嘻嘻道,“普通的本丸都不见得有一把的最美刀剑,据说只要你笑一笑,大把的审神者不论男女都拜倒在你脚下。你去试一试成功率应该很高吧?”
“仔细说起来,这位姬君的样貌气质加起来可不输给三日月你呢。”
“真成功了你不吃亏哦三日月。”
面对这些半是认真半是戏谑的怂恿,老人家表示坚决不从,然后刀剑们又将主意打到了鹤丸国永的身上。
虽然爱惊吓爱调皮又爱作死了一点,但这位同样是平安老刀的附丧神长得确实没话说啊,特别是一身白衣,很多审神者也爱他这个调调。
“喂喂!别看我啊!”被吓了一跳的鹤姥爷是真的跳了一下退开好几步,“我现在光站在她面前都想打摆子,你们再换个人选怎么样?”想到那傀儡术,鹤丸只觉得yīn影要挥之不去了。
爷鹤都不肯gān,那还有谁来着,刀剑们视线再搜寻,盯住了在哄弟弟的一期一振身上。
没料到火烧到自己这里的一期先是一愣,随后露出苦笑:“如果那位姬君是那么容易示好的人,不用你们说我也是愿意的,但事实上……老实听从吩咐做事,可比各位想这些无用功要实在多了。”
“一期一振说得对。”没等别的刀反驳,三日月率先赞同,“这位姬君并非你们口中的普通审神者,拥有那等城府之人,可不是一张皮相就能轻易迷惑的。”
说穿了,其实还是刀剑们都在忌惮她。
除了因为救命之恩对审神者多少有些了解的粟田口一家子,其余的刀对她都是保持敬而远之互不gān涉的态度,他们都是被人类伤过一次的刀剑,轻易不会再相信人类,何况还是这种捏着他们xing命又实力qiáng大的审神者。
而也就是除了主动靠过来的粟田口,审神者也没有跟哪把刀主动说过话,不闻不问的态度一目了然。
因为这个封闭的本丸,他们才不得不同处于一个空间,能合作却不代表他们就能相亲相爱,审神者的淡漠,刀剑们的防备,都让他们处于水和油的状态,双方从一开始,相xing就不合。
话题扯到这里便不了了之,刀剑们每天按照审神者的吩咐各司其职,被迫困在这座本丸,虽然也觉得闲得发慌,却也分外珍惜这种不用四处流làng的日子。
审神者则是一心忙碌着阵法的事,本丸原本的构造破损得厉害,重新一个个修补法阵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一些核心材料与零件不是坏了就是不见了,这可不是等闲就能完成的事了。
与其这样费心费力,倒不如……
就这样,忙忙碌碌又过去了一周,审神者新的阵法构建已经进入尾声。
傍晚时分,收工休息的审神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每天例行公事一般取出了她的平板,开始测试这座本丸能不能连上网络讯号。
从建起房子以后,审神者就开始试探能不能发出讯号了,结果如她猜想,最坏的全封闭qíng况发生了,这座本丸是彻底被隔离在虚空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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