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了,倒茶丸。”男子接过茶杯,满脸笑容地向他道谢。
“兄长,我是膝丸。”不知道第几次重复这样的话,膝丸不厌其烦地纠正道,但他满脸麻木的表qíng告诉所有人其实对哥哥髭切能记住他名字这件事已经不抱希望,“话说回来,兄长。”
“嗯?”坐在大堂的一张长桌边,尽qíng享受着炉火温暖的髭切满脸悠闲地捧着茶杯喝着。
“我们这样,不太好吧?”膝丸一本正经地看着周围忙碌的来来往往,“都这种时候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帮点忙?”
髭切闻言有些惊诧地回头看弟弟:“你在说什么呢弟弟丸,就是因为是这样的日子才应该要更悠闲的度过啊。”
“是膝丸,兄长。”膝丸对自家哥哥这种xing格表示很担心,“但是在别人都在忙碌新年,只有我们这样……”
“怎么会只有我们呢?”髭切打断弟弟的话,随手指了几个地方,“你看看那边……”
大堂靠门右上角,莺丸一如即往捧着茶,满脸带笑的看着周围的短刀做着剪纸拉花,是的只是看不动手。
“那边……”
明石国行在暖炉不远处铺了张毛毯侧躺着,旁边还放着茶果子,此时正被萤丸拽着手臂想拖起来,但他愣是保持着散架的挺尸状,一脸不qíng愿地念叨着“筹备正月这是自发行为,主人又没指名让我帮忙,还是让我躺着不动吧。”气得大太刀小正太直接松了手,望着没骨头一样跌回去继续躺的青年,一脸无奈的叉腰怒瞪。
“还有那边。”
鹤丸画了一个鬼脸面具躲在桌子后,时不时就窜出来拿着它吓一吓路过的人,随后膝丸就看见他被人一顿bào打,拳脚声中隐约传来“都什么时候了不帮忙还捣乱”的怒斥。
“你看,还是有很多人闲着的。”笑眯眯的髭切对弟弟道,“有这么多人在忙,我们就等着安心享受便是。”一派理所当然坐享其成的皇家风格。
膝丸无言以对,但他终究不是不靠谱的哥哥,最终还是站起来主动加入了筹备大军里。
“哎呀呀,真是……”对弟弟的做法髭切也只是啧啧感叹了两句,也不再理会了。
如今的本丸到处张灯结彩,走廊里的所有灯笼都被换了一遍,室内还放了很多颜色喜庆的鲜花或年节摆设,最大聚居地的大堂里更是挂上了五彩缤纷的拉花绕了几圈,连庭院里的树木都没被放过,下完没多久的雪就会被立刻清理,有的被短刀们堆成了各种雪人雪兔子成为一道景趣,挂着注连绳的大门前面还摆了两盆门松等着正月前的那晚去迎年神。
厨房里更是一片热火朝天,还有刀从里面搬了打年糕用的石臼和舂头,直接在院子的空地里打起了年糕,又是引起了一片围观和呼喊。
又一次给审神者的瓶中换了新的梅花,五虎退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安静看书的审神者,终于没忍住心头的话,小心翼翼地发问。
“那,那个,主公大人。”怯怯的声音有些轻,还是引来了看书人的注视,“您,您在二楼都有好几天了,真,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吗?”
“今天的除夜,我会出席的。”审神者看着他道。
对外界敏感的五虎退确认自己没听错,主公大人跟他对话时的语气比以往要柔和很多,没有以前那种让他害怕的冰冷在里面,这个感知让小少年的脸色少了很多怯懦和不安,到底是过新年了,连主公大人都更加和蔼可亲了。
虽然还是一如即往的被拒绝,但此时的五虎退已经很满足,以至于他开心地下了二楼被兄弟们围起来后才想起来,他忘记问药研哥的事了。
因为本丸处于现实与虚空之间,它的时间流速虽然倾向于现实,但外出去别的时空的时候流速又不一样了,可能在外面呆了三年两月的,回来本丸可能会被告知才过了几天,都是根据流速的时间比不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去外面的时间无论长短都不会太影响本丸的时间。
短刀们从审神者那里要来修行的资料后大概地计算了一下药研出发后回来本丸的时间,基本确定在正月前后。运气好,正月前就能看见他,运气不好,就要年后了。
眼看明天就是正月,短刀们都有些急,如果可以,他们是真心希望药研能在这天回来跟他们一起迎新的。
“要,要不,我上去再问问?”五虎退咬咬唇对兄弟们这么说,主公大人说过自己犯的错就该自己弥补,他要做个男子汉。
“不用去问了,我今早有看到药研寄回来的信。”路过这里的一期一振听到弟弟们讨论的话题对他们讲道,见他们都抬头看他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是主公主动拿给我看的,信上说他就要回来了。”
所有短刀都不由睁大眼睛,脸上全写了“主公居然有这么好的时候?”这种表qíng,蓝发的青年太刀也不由苦笑:“我也有点惊讶,但事实就是这样啊。”
“主公大人,在新年里也变得温柔了。”五虎退第一个相信了,脸上带着笑容,“刚刚,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也一点都不害怕了。”
“啊,果然还是因为新年啊。”有短刀失望。
“不!应该是感谢新年才对!要是过节可以让主公对我们更温柔一些,我希望天天过节啊!”乱藤四郎道。
“对对对!感谢正月!感谢新年!”博多笑着附和。
“你们都感谢错了吧,最应该感谢的不是主君吗?”前田表示反对,“正是因为有主君在,我们才能在这座本丸里开心地生活,并且愉快地一起过正月不是吗?”
他的话让短刀们集体沉默。
“前田说得对。”一期一振笑了,“是要感谢主公的cao劳,没有她的努力这个本丸不会这么好,你们也许就不会这么jīng神有活力。”
“说得是呢。”乱在沉默了一阵后首先附和道,“希望主公对我能像本体一样好什么的,是我太贪心了。明明真要说起来,主公其实已经很好很好了。”
他是最先来本丸的一批短刀了,那时刀少的本丸是个什么光景乱很清楚,同样也知晓审神者为这个本丸附出了怎样的心力,如果自己依然还是只是一把刀的话,会为有这样一个主人感到十分知足吧。可是被引导出有心有人形的附丧神姿态后,就觉得只有那些已经不够了,总希望主人能对他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
不过乱也清楚,有他这样想法的整个本丸里大有刀在,但都因为主公的冷bào力退缩不前,根本不敢靠近。
“走吧,今天可是大晦日,你们在正月来临前好好想想怎么感谢主公吧。”招呼着陷入沉思的弟弟们一起走时,一期一振顺便抬头看了看二楼的方向,之后便跟着离开了。
不提除夕这一天如何忙碌,审神者依据风俗下了二楼吃了碗荞麦面,和在场的刀剑们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离席回去了。这里毕竟是本丸,不是现世,审神者也懒得遵循那些从资料上看来的习俗非要静坐守夜迎新什么的。
事实上她对这些新年习俗没有任何实感,除了那一份相同的喜庆感外,这里的新年和她梦中的完全不同。
为什么她非得配合他们过这种没什么实感的新年?
临睡之前审神者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熟悉的焦燥感再度涌上心头,第一次感觉自己没有记忆是被欺负了。
忍耐,忍耐,睡觉。
一夜过去,第二天便是新年元旦。
这一日大堂的早餐除了昨天吃的荞麦面和芋艿,还有屠苏酒喝,可让次郎太刀这一类的好酒刀高兴了一把。审神者依旧是绷着脸吃完了早餐,不咸不淡地应了刀剑们几句“恭贺新年”后就直接回了二楼。
留下一头雾水的刀们:不是说到新年了主公都温柔多了,这会儿怎么感觉脾气更坏了?
虽然感觉是这样,但早餐后所有刀剑还是按照规矩一个个上了二楼,如同拜见君主一般隆重地给审神者拜年了。
接受刀剑们的新年祝福时,审神者从头到尾面无表qíng,期间也有刀抱怨她新年了也该笑笑,她回得一脸冷漠“笑不出来”,之后就没刀再去自讨没趣。主君能留在本丸陪他们过正月就已经是给最大的面子了,没见别的本丸这些天全是刀剑们在独守空屋么……咳咳。
待这一圈年拜下来后,本丸里的刀剑们人手托着一个沉甸甸的年玉袋互相看了看,忽然间对自家主君的财大气粗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主公真是好人。”有刀捧着年玉两眼发亮一脸感动,“我忽然能体会到前主人领到薪奉时的心qíng了。”
至于没能在新年见到主君笑脸的那点抱怨?咦?主公不是一直都这样么,他们哪有抱怨啦。
喜庆的正月初一,虽然刀剑们都挺想又缩回二楼的主君下来陪他们玩的,哪怕留在大堂里只是喝喝茶吃吃东西也行,但不知怎的她窝在二楼就不肯下来了,有短刀或者本丸友谊大使烛台切之流上去请人全都被轰下来,再度吃瘪的刀剑们也只能偃旗息鼓。
好在早已经习惯自家主君一言不合就拒人千里之外的隔离模式,刀剑们在新年里依然自嗨得很欢,拍羽毛毽子,玩花牌,双六,画达摩,游戏可谓一套一套,若是有谁在场见到,恐怕也得感慨一句不愧都是存在了数百年以上的器物们,一个两个玩得挺溜。
正月开始,厨房的锅灶就不怎么开动了,说是怕扰到年神,因此新年的前三天饭菜都是提前准备好放在食盒里的,虽然样样jīng美却都是冷食。这导致审神者早上还能吃到热食,到了中午看着冷冰冰的所谓的“御节料理”就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完全不符合自身梦境的年节让她彻底没了年味期待,直接冷了脸对烛台切吩咐了一句“我要热食”,丢下筷子便离了席。
主君,心qíng更差了。很多刀剑心中暗想。即便到了新年也没能让主君高兴起来啊。
而面对自己jīng心准备的料理却因为都是冷食而一口未动的烛台切也直接怒了。
请什么年神!这一个本丸都是神还要多请一个gān嘛!不请了!
围上围裙就去重开灶火,他可是头一次见到主公对他的膳食发这么大的火,甚至为此都丢了平日的礼节。
和泉守看着眼前冷场气氛,又低头看看面前的美食,伸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嚼了嚼:“不是挺好吃的嘛,gān嘛这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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