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些年攘夷战争里一样，人前总是元气满满地鼓舞着同伴，夜里就自己缩在被窝里哭。
这个笨蛋，偶尔也依靠一下她的师兄们啊。
“银时……”千春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你不是睡着了吗？”
“被你的哭声吵醒了。”
“骗人！隔得这么远怎么可能听得到。”
“银桑可从不说谎。”
“这句话就是骗人的，当初你偷吃了厨房里的红豆糕还说是被老鼠叼走的。”
“……不是银桑干的，银桑才不会去偷吃呢。”银时下意识心虚地反驳，“不不不，银桑什么都不知道。”
“银时……松阳老师呢？还有晋助和小太郎。”千春声音突然沉了下来，抬眸看向月光下的青年，看到他在听到松阳二字时眸色暗了下来，下一秒就燃起滔天火光。
“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我「死后」，你们发生了什么，这个国家发生了什么？”
“千春，想尽一切办法回到那个世界，”银时转过身背对着千春，一手兜在怀里，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千春抿了抿嘴，站了起身，将婚纱放在一边，从背后伸手抱住了银时，眼泪沾湿了他的后背。
“银时，不要赶我走，我真的好想你们，我是真的很想你们。”
“不要再参与进战争了，回到那个和平的世界吧。”
“我不要！”千春眼泪掉的更快了，她尖声叫了出来，“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明明，明明……我好不容易才能重新见到你们。”
“松阳……死了。”银时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亲手将他的头砍了下来。”
千春身体一僵，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坠入寒冰之中。半响，她才收紧手臂，声音沙哑，“松阳老师死前是笑着的吗？和以前一样笑的温柔又好看。”
银时不可避免地瞪大了眼，随后嗓音也变得温柔，“……嗯，是笑着的，和以前一样好看。”
“那就好。”千春眼睛一眨，也笑了，哽咽道，“那就好。”
“当年在私塾里你总是最懂松阳老师的那个，晋助总说这只是因为你比我们早几年遇到老师，等过多几年你就没有这种优势了。”
“我比你们多的可不是时间而已。”
“我知道呀，虽然不太清楚你们的过往，但我知道，不单是老师捡到了你，你也将老师从迷途中拉了出来。”千春将脸埋在银时的后背，“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松下私塾，还有这个国家，在这十年里发生了什么？
故事很长，从虚的诞生开始有几百年的光阴，但大概也没那么长，无非就是阿尔塔纳。
“……我们现在是要杀死虚吗？”
千春从来都没想过，那个温柔的松阳老师，总会笑着把她圈在怀里的松阳老师会有那样的过往，但最没想到的是，她能这么快就与之见面。
明明是一样的面孔，一样的声音，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光束从地底冲天而起，那人现在不远处的瓦砾之上，单手搭在腰侧的太刀上，笑容毫无温度。
“老师……不，你是虚。”千春只觉得自己眼角都要皲裂开来，整个人都在抖，甚至快要握不住手中的太刀。她念了将近十年的老师，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松阳的弟子，我本以为你已经死在了战争之中，没想到还能再次见面。”虚嘴角的弧度犹如寒冰，“不过没关系，最终时刻即将来临。虽然很不符合我的风格，但我选择与地球以及全宇宙一起，开心地共赴黄泉。”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千春站在银时面前，横刀挡在身前，“这种痛苦我不想让你再承受第二次了，虚就交给我解决。”
银时眼睛睁大红眸紧缩，呐呐道，“千春……”
“你知道镇压阿尔塔纳的方法吧，地球就交给你了。”千春紧绷着一张脸，抬眼看向虚，“我会亲手杀了他。”
阿尔塔纳暴走了。
世界陷入巨大的光芒之中。
“……”
“……”
“……咦？”
“……啊？”
千春眨了眨，又眨了眨眼，才不确定地问道，“我怎么突然觉得阿尔塔纳平息了下来，是我的错觉吗？”
“……银桑也觉得。”
光芒消失，震动停止，所有的喧嚣在一瞬间沉寂了下来。
对面的虚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名奈落跳到虚的身旁，低声和他报告些什么。
“呀嘞呀嘞，我只是过来找我的新娘，没想到顺便拯救了地球。”半空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千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下意识地抬头去看。
蔷薇发色的青年漂浮在半空中，在看到全身绑着绷带的千春时紫眸暗了暗，但很快缓和了面容，嘴角微微上扬，“千春，我来了。”
“楠雄……”千春眼睛一眨，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她用力咬着嘴唇，像是要把所有痛苦咽下去，“楠雄。”
“别哭。”齐木楠雄瞬移到千春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承诺过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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