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这段时日以来除了每日理政,便是陪着觅儿养性安胎。自从那日在璇玑宫正殿大大嘚瑟了一圈以后,小紫璃格外乖巧,每日作息安稳,灵气吸纳充分,连带着觅儿这些时日以来灵力都多有增进,修为也隐隐提升。
这日,润玉处理完政事便回了璇玑宫,惯例地陪觅儿用了午膳,正打算陪觅儿歇个午晌,便有通传仙侍上前禀告魔界三王到访。
鉴于三王中的卞城王这千年来和天界关系建立的不错,润玉心情此时也是颇佳,询问了觅儿的意见后,帝后便在璇玑宫正殿接待了魔界三王。
三王上得殿来,卞城王先是告罪耽误了天后休息,仙侍献茶毕,寒暄过后,随即便皱着眉头将魔界的这桩异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帝后。
焱城王先是对卞城王这般卑躬屈膝的态度嗤之以鼻,然而进殿后看到殿上端坐的帝后二人,天帝较之万年前往魔界缉拿穷奇之时庄肃威严了许多,上位者的威压几乎凝成剑锋,让焱城王喘不过气来。数万年来,焱城王占着魔界一小块地界沾沾自喜,虽然也耳闻天界的各种变革,但时至今日,才真正看到了蜕变后的润玉再不复当日的夜神模样。
大罗金仙的境界他永生都难以企及,在这一瞬间,焱城王又恐惧又惊惶。
听完卞城王的描述,润玉也觉得颇为奇怪,须知灵力修行到能扰动自然规则的程度,那便定能收放自如,也定知晓这随意蹈破天道规则的后果。除非是无知幼童身具大神通却懵懂无知,一如洪荒时期的帝俊那十子金乌,因好奇贪玩同时跑至人界才导致人间河干土焦,民不聊生,而他们践踏天道法则的后果便是天道借大巫后羿之手,赐下射日神弓,将十中之九尽数射落。即便是帝俊之子也未能逃过天道铁则,现下,又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呢?
润玉思忖间,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白玉石案,觅儿俏生生坐在一旁,示意身旁的仙侍替天帝换一盏茶来。
大殿上一时之间静默下来。
仙侍端着一盏新茶至案几边,觅儿起身,接过这盏茶,揭开杯盖,微微一笑,将这盏茶轻轻放置润玉手边。
润玉看了一眼觅儿,置于案下的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觅儿的手背,往这盏中一看,却见到盏中赫然一朵莲花花样。
润玉一震,看向觅儿。觅儿微微歪了歪头,向着润玉笑了笑。
座下三人不知这帝后打得什么机锋,只见到这一身云锦白袍的天后乌发如云,发髻高耸,一支盘龙金钗挽住发髻,钗上垂于鬓边数颗拇指盖般大小的雪白珍珠随着天后身影移动微微摇曳,衬得这年轻的天后容颜如雪,俏丽活泼。
焱城王眼见着这天后行动起坐间微微隆起的小腹,之前对于润玉晋升大罗金仙的惊惧又是深了一重。从未听闻过大罗金仙还能诞育子嗣,而现如今的情形,天道的偏爱已是显而易见。焱城王看着帝后二人的眼神惊疑不定,最终还是畏畏缩缩地低下了头。
这边润玉得了觅儿提示,眉头更是深锁,若有所思地问道:“魔界近期可有新生魔物,与火有关?”
三王闻言面面相觑。他们光顾着盘查了魔界的火系大能,并未觉察有新生的火灵者。
卞城王疑惑地言道:“这等偷天换日的大神通,怎么可能会是新生魔物具备的能量?”
润玉漫不经心地端起案上的茶盏,轻轻啜了口茶,笑着问道:“先时天界的火神,昔日的魔尊现下何处?”
话音未落,就见座下擎城王“哐当”一声摔了手中的茶盏,众人目光齐聚,只见他豆大的汗珠从鬓角落下,全身抖如筛糠。
卞城王大为惊异,连忙追问:“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擎城王扶住身边的案几,目光游移,几次欲言又止。把一旁的焱城王急得跳脚:“你倒是说啊!是那个旭凤又做了什么不成?”当日,天界两位殿下去魔界缉拿穷奇之时累他两个儿子受伤,他现在对于润玉是又惊又怕,这一腔怨气都倒向了当日的火神。
“我……我将府中掌灯的魅魔给了他,助他替他手中的元灵复生……”擎城王说完,便瘫坐在了椅上。
魔界三王尚且疑惑,卞城王向着润玉言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这元灵我们也都知晓,不过是一息残存罢了,这和魔界现如今的情形有何干系?”
润玉却皱着眉,细细地问了擎城王那魅魔的情况,叹了一口气,向着擎城王说道:“只怕你是好心办了坏事。魔界这情形,便是‘旱魃为虐,如惔如焚’之象。”
魔界三王均大骇,不可置信地追问道:“陛下的意思是……旱魃现世……?”
润玉向着座下三人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本座也只是有此推断,诸位可以回魔界去验证。因这魅魔乃是先天火灵之体,而那残存的元灵亦出自火系之源,而且系出我天界先天帝,如果本座没有料错,她复生之时,旭凤当是用了血灵子吧。”
擎城王闻言,“啊”地惊呼出声:“确实如此,那旭凤曾向老夫提及,是有此打算。”
润玉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便是了!旭凤得承其母的琉璃净火,怕是那元灵也通过血灵子承其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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