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只觉得脑子“轰”地一声,如同紫金劫雷在耳边炸响,抖着手指向旭凤,粉唇微张,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眼前一阵发黑。
旭凤垂着头,“我们其实……其实是同父异母的血亲……锦觅……锦觅……”旭凤“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你不会怪我吧?锦觅!我只是……只是情难自禁……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失去你的日子,我过得如同行尸走肉……锦觅……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旭凤当真是情深意切,却不想没得到锦觅的反馈,他惊慌之下抬头一看,却见锦觅脸色煞白,唇色一点血色也无,软软地晕倒了。
润玉出了穹顶,便回了璇玑宫。觅儿早已经在正殿候着他了,见他回返,便迎上来。两人相携回了璇玑宫寝殿,觅儿替他宽了外衣,两人在寝殿内坐下,喝了一杯茶毕,觅儿方才启口问道:“安置得如何?”
润玉将将坐下,端着茶盏还未送到口边,就见窗边缓缓飞进了一只通体雪白的传讯纸鹤,润玉眉头轻皱,将这纸鹤收入掌中,纸鹤传邝露的信息:“陛下,穹顶处有消息求请岐黄仙官!”
觅儿听着这消息,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说了,这怕是个无底洞了!”润玉无奈地起身,“岐黄仙官的灵力出不了天界,到不得穹顶,还是得我去一趟吧。”
觅儿挽着他的胳膊,往外便走:“我与你一起吧!”
润玉揽着觅儿的腰腹:“我怕你受不了那穹顶之寒。”
觅儿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复又拿起了之前润玉的外衣递给了他,说道:“说也奇怪,自从有了紫璃,我竟觉得灵力比先前涨了好些!”
润玉自己将外袍套上,又给觅儿穿上了斗篷,揽着她往外走:“这小家伙应是极佳的木属灵气,生气勃勃,很是精神啊!”
小紫璃似乎是听到了父帝的夸赞,给脸地在她母神的肚子里游了个来回,觅儿轻轻摸着肚腹:“又淘气了!”
润玉一脸紧张地扶着觅儿:“她又闹你了?”
“无事,每每她这一动弹,我都觉得经脉拓宽,很舒适,并不累的,你别太担心了!”觅儿笑着解释。
润玉依然眉头紧皱:“我恨不能以身代之,觅儿,我真怕你累着!”
觅儿乐不可支:“即便你是大罗金仙,恐怕也是不能的!”
润玉小心翼翼地扶着觅儿,夫妻二人相携往穹顶处去。
锦觅昏迷,旭凤慌了手脚,他现在灵力不堪重负,出不去穹顶,情急之下只能传讯向天界求助。
润玉和觅儿相携而至,旭凤更是一愣,看着觅儿的眼神极是复杂,觅儿才是最初他相识的那个天真无邪活泼俏皮的精灵模样,一见到觅儿,他才突然觉察到,即便耗费了自己的半身灵力和一半仙寿,即便锦觅已然复生并和自己结为夫妻,他的心里仍然有着遗憾:这复生的锦觅身上几乎再找不到过往的影子了。
润玉看着昏睡在床榻上的锦觅,探出一缕神识查了她身周,向旭凤皱眉道:“她不过是一时情急,并未有任何伤势,你关心则乱了!”
旭凤在他二人面前少有的忸怩起来:“我是怕她刚入穹顶,火寒二气相撞,恐有不测,这才传讯的。”
话音未落,只见床榻上的锦觅悠悠转醒。
润玉退开一步,将站立一旁的觅儿搂住,面无表情地说道:“她醒了。”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瞬间响起。
旭凤手足都僵硬了,“扑通”一声向着床榻跪倒,满面痛苦:“锦觅……我……我……”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骗我!”锦觅悲痛欲绝,“现在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
觅儿看着哭成泪人的锦觅,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锦觅抬眼,看到了润玉和觅儿,见这两人鹣鲽情深,想起自己的荒唐人生,更是忍不住悲从中来。
“你们……你们算是我的兄姐……你们就这般看着……我们……我们该如何是好……”大颗大颗的珠泪从锦觅的眼中滴下。
觅儿面色不忍,“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一体双灵的时候,你说过的话吗?我们有过誓约,一旦分灵便无瓜葛!当时,你一心想着旭凤,我劝过你,你置若罔闻……”
“当时我不知道我和凤凰是亲姐弟!”锦觅崩溃地大喊,涕泪横流。
“哦,所以他是你的弟弟,你接受不了,”觅儿神色有些凄惶,“他是我们的杀母仇人之子,你却可以坦然接受……”
锦觅停止了抽泣,愣愣地看着觅儿,一旁的旭凤满是悲愤:“所以我母神当年做下的错事就要我来背负一生吗?”
觅儿被润玉牢牢护在怀中,如云发髻边的盘龙发钗下垂的珍珠微微摇晃,衬得她如雪的面容有几分清凄:“过往种种,我可以不追究,但不代表我可以原谅。”
润玉感受到觅儿的战栗,悄悄加了手臂的力道,将觅儿更用力地环抱。
“不能原谅吗?”旭凤又哭又笑,颓然坐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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