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冬天雪花飞舞的晚上,她忽然看见窗外有一片很大的雪花正在飘落, 越变越大,最后那片雪花竟然变成了一个女人,她披着白雪披纱, 身体发出闪耀的光亮,两眼也闪闪发光。】
菲奥娜在梦里看了看自己身上半袖的长裙,觉得这个旁白有点不讲道理,就算眼下的温度略微低了点,看她的衣服也不是能够落雪的冬天。毕竟她是个“温度风度最好都有但是实在不行要二选其一的话那就只好为了温度不要风度”的人,绝对不可能允许自己大冬天的穿着半袖的裙子在阳台上晃。
既然这样的话,怎么会有雪花呢?
——结果她刚这么想完,就被残酷的现实给打了脸。
还真的从天空中飘落下来了一朵很大的雪花,落在了她不自觉伸出的手指指尖上,而且还真的没有融化的迹象。随即,这朵雪花便开始变化了,几乎是短短几秒之间,这朵雪花便幻化成了一个女人,长长的、半透明的白雪披纱在她身后自由地悬浮伸展,还在发出细碎而闪烁的光亮,和她自己周身的光芒交相辉映。她的皮肤是雪白的,身上的长袍和头发也都是雪白的,带着银白色的王冠,气势十足地高昂着头,如果不是个头小了点的话,这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冰雪皇后。
……等等?是个什么?!
菲奥娜浑身一个激灵,然后就在猛然袭来的下坠感里从这个梦中挣脱了出来。
梦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比如在梦里,你要翻开一本你从来没看过、或者很少看以致都记不清内容了的书——比如大学公选课的课本的时候——就会突然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让你无法把这本书看下去。否则的话,在翻开书发现书本一片空白之后,大脑的意识就会上浮,告诉你“这是假的”,进而让你从梦中醒来。
可对于预知梦来说,能让它们破碎的关键点可不是一本书的内容或者第二天的电视连续剧走向是什么这么简单,而是某种更为玄妙的东西——
比如“真实”和“未来”。
如果能够从一个预知梦里醒来,除去被闹钟吵醒被舍友叫醒被饿醒等种种意外的物理状况之外,在精神方面只有可能会因为两件事情:
第一,你的潜意识已经记住了梦并认同了梦,这样在未来这个梦指示的内容发生前后,你就可以第一时间回忆起这个梦来,让过去的梦对眼下的状况有所帮助,在这种情况下醒来的话,是不会记住任何与梦境内容有关的东西的,只会在预知梦应验的那一刻想起来;第二,就是你虽然没能记住这个梦,但是触碰到了这个梦里的“真实”,因此在醒来,也会隐约记住一些东西,至于能记住多少,就全看缘分了。
就好比菲奥娜之前做过的那个关于正义联盟未来会走向巴别塔引领的分裂的未来之梦一样,“分裂”和“彼此不信任”就是那个梦的真实。
再比如,当一个人心心念念着的都是两个月后的猜谜语比赛的时候,只要他的精神力足够强,他是真的可以梦到和猜谜语比赛相关的事情的,比如谜面,比如举办的时间地点和场地内部的详细安排,再比如他的对手和队友都分别是谁,但是如果他在梦里猜出了能够让他获胜的那个关键谜语的话,那么这个梦就再也不会被做第二次了。
连最本源的、梦境的真实都触碰得到的人,还需要记住什么梦境的内容呢?只要记住那个“真实”就好了。而“真实”容不容易被记住、会不会被忘掉之类的——
全看天意。
简而言之,就是应验起来要慢一点的、八成只能让人感叹“我做过类似的梦”的第一种方式最为保险也最为常见,同时也最没用,毕竟谁也不想只能在看着彩票号码的时候悔不当初地说“这一幕我在梦里见过”;而第二种方式,也就是探测“真实”只有一次机会,但是如果发挥得好的话,可比第一种要有用多了、也要费神多了。
于是菲奥娜次日起床洗漱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引得旁边的玛莎频频多往她这里看了好几眼,还附赠一条友情提示:
“虽然说晚上冥想和晒月光可以有效增长精神力,但是菲奥什卡,容我提醒一下,这几天是新月期,在黑月亮之下你是无法获得足够来自月光的帮助的。”
菲奥娜一个恍惚,差点把满嘴的牙膏沫子都咽下去,惊得她赶紧洗漱完毕解释道:“没有,我只是做了个梦而已……但是具体梦到了什么却忘了,只记得跟雪有关。”
玛莎想了想:“你应该是触碰到了‘真实’,因为如果你只是做了个普通的预言梦的话,你应该现在什么都记不住才是。”
她的注意力转移得很快,菲奥娜还没来得及洗完脸,她就已经对刚刚的那个关于雪花的梦境不感兴趣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话题。她饶有兴味地往菲奥娜身边凑了凑,问道:
“这个月月底通灵师内部有个结业舞会,只不过是跨国在曼哈顿举行的,你要去吗?”
达丽亚正好端着杯热气腾腾的、加了伏特加的红茶经从走廊上经过,菲奥娜敢保证就凭那浓重的酒味,这杯红茶里怕是有至少一半都是伏特加:“你还没在业内正式露过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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