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一瞬间觉得,当面前的两人同为小丑手下的受害者的时候,他竟然完全无法抬起头来,甚至有种惭愧得心如刀绞的感觉,便微微偏过头去,低声道:“抱歉。”
不知道是说给杰森听的,还是说给菲奥娜听的。
菲奥娜看了看依然抱着双臂倚在门口的杰森,突然就隐隐约约地琢磨到了这两人的关系,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将这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人用某种“家庭”的形式串在了一起:“你不用觉得抱歉……你又不欠我的。”
她的未竟之语虽然委婉,但是也算点得很明白了:
你欠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因为我至少没有死过一遍。
菲奥娜想了想,又补充道:“倒不如说,你还愿意不辞劳苦来告诉我这些,我就很感激了。”
她委实不愿意把任何重话施加在蝙蝠侠的身上。因为她能感觉得到,面前这人永远怀抱着的,是“牺牲自己”而并非“牺牲他人”的准备,那种近乎自残的自我牺牲精神已经相当吓人了,可是哥谭的黑暗面从来都不如人所愿,至少永远不遂他这方面的愿,取而代之牺牲的,都是他想保护的、他所重视的人。
这能怪谁呢。要怪保护者保护不力吗?可是他的初衷的确是想保护,只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连蝙蝠侠自己都没想到小丑竟然在那么久之前就盯上“忒弥斯”了,这让他后期的保护工作全都落了空,甚至加强了小丑对忒弥斯的兴趣:这可是被蝙蝠侠保护着的人。那要怪受害者自己倒霉吗?可是受害者有罪论从来就不应该适用于任何一件事上。
——想来想去,除了将一切的根源都追溯回坏人本身之外,也没什么好怪的了。
她抬起头,看向蝙蝠侠面具之后的钢蓝色的眼睛,刹那间觉得这位多年来已经把自己活成了哥谭的黑夜传说的义警给她的感觉相当熟悉,可是菲奥娜一时半会间却死活想不起还有谁给过她一模一样的感觉,毕竟她每天要见的人那么多,这几天来又在生和死之间打了个圈儿,反应速度和思考迟钝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我有个小小的问题,请先生为我解惑。”
蝙蝠侠突然就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而下一秒菲奥娜的问话也验证了这一点:
“那根吊灯明明都贯穿了他的胸口,他为什么还能活下来?他也是那种拥有和常人不同力量的超级人类吗?……不,肯定不是。”菲奥娜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论点:
“如果他也有异于常人之处的话,我第一时间就会感觉到的。”
“那么请问,这位义警先生。”她上前一步,死死抓住了蝙蝠侠的披风,素来温柔朦胧的灰眼睛一瞬间锐利明亮得让蝙蝠侠和红头罩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是谁……把他送去抢救了?”
“哦,你不知道吗,小姑娘?”杰森嗤笑道:“蝙蝠侠嘛,从不杀人。”
菲奥娜微微怔了怔:“可是如果他不死,那将来还会因他而死的人命又该怎么算呢?先生,你有这个信心能把他一直囚禁在阿卡姆吗?”
“他哪有这个本事。”杰森瞥了布鲁斯一眼,抢先对菲奥娜投出了来自红头罩的橄榄枝:“别希冀他的保护了,‘忒弥斯’,来做我的助手吧,至少我可以保护你。”
菲奥娜咬着嘴唇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婉拒了他的提议:“我要去纽约,总觉得那里有什么在等着我。”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还是谢谢你的关心了,陶德先生。如果最近就要搬去纽约的话,我就必须轻装简行,没办法带太多的东西,把桶桶留给你的话,你能答应我会好好养它吗?”
杰森终于体会到了迟来的被人分分钟扒掉马甲的毛骨悚然感,由此可见掉马一定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都没跟你追究你知道我是‘忒弥斯’的事情呢,咱们就这么扯平不好吗?”菲奥娜一听他没拒绝就知道这是答应了,立刻冲进店里殷勤地把三花抱了出来,塞进了杰森的手里:“给你!”
既然这小姑娘都把三花猫送到杰森的手里了,那么那只橘猫也应该被送到他这里了吧?本着“同理可证”的原则,蝙蝠侠正等着菲奥娜把橘猫给他呢,结果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那圆润饱满肥嘟嘟晃悠悠的十五磅完全没有被它的主人交付到他手里的意思,他便开口问道:“忒弥斯?”
“别想了,我是不会和我的大橘分开的。”菲奥娜此刻倒是和他的脑回路完美对接上了,分分钟就警惕了起来:“我们都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
布鲁斯·人不如猫·韦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跟你的猫至死不渝呢。
她定了定神,朝着蝙蝠侠解释了起来为什么她不能把橘猫给他,这可真不是无理取闹:“你们拿着桶桶,我带着大橘,双方一起研究你们变成猫的原因,既然变猫这件事是你和大橘开的头,那不管我们哪一方先研究出了办法,都能够在另一方的那里通用的,双管齐下总比所有的资源都被垄断的效率来的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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