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驯服呆霸王_衣青箬【完结】(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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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里调笑的意味太重,且不说这里还有两位女眷,就算都是男子,这种轻佻的态度,柏杨心下也不喜,遂冷了脸道,“公子说笑了,我朝人口众多,单是京城一地,便有数十万百姓居住,莫非公子都一一见过不成?”
  见柏杨神色冷淡,对方也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重新转回去了。
  因为被人注意到,宝钗和黛玉都有些不自在。主要是怕被看穿女儿身,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柏杨安抚的看了两人一眼,对小二道,“行了,看看你们后厨还有什么好菜,捡几样招牌的送上来便是。”
  随便吃了一点东西,杏奴和李奴赶回来后,一行人便起身离开。
  他们走后,旁边的那一桌上,坐在那位年轻公子对面的人才忍不住笑出了声,“也有你颐哥儿被人呛声的时候?”
  “不过不跟他们计较罢了。”那叫颐哥儿的人不忿道,“京城有没有数十万百姓我不知道,但这般出色的公子,又岂会籍籍无名?但凡有一点名声,小爷又岂会错过?”
  “你这话也就是在我面前说说罢了,让你娘听到了,看皮不揭了你的。”他对面的人板着脸道,“我看那三人也不过寻常罢了,值得你如此夸赞?”
  他这挚友什么都好,就是不务正业,兼且好色。这好色,自然不是世人所理解的那种意思,不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世间但凡一切美好的东西,锦衣、美食、华屋、花糙树木,一切能够给人以视觉上的享受的东西,他都喜欢。
  当然,也包括美人。所以他才敢说着京城里但凡有容色出众的公子,自己都认识。因为但凡听说哪里出了美人,这家伙是一定要排除万难去见一见的。
  这毛病被人诟病也不是一日了,只可惜天大地大,能管得了这位爷的那几位主子都纵着他,旁人也不能多言。
  “你懂什么?你看的是皮,小爷我看的却是骨。这三人不过是刻意遮掩,真实容貌必定十分出众。”颐哥儿笑道,“你这木头,纵使说了你也不懂。不过,那个敢同小爷呛声的也就罢了,剩下的两个,单看身段形容,恐怕是两个小娘子乔装打扮出来玩儿呢,这才瞧什么都新鲜。”
  “你既然看清楚了,何必还故意招惹?”
  “瞧着有趣罢了。林祁你便是太过古板了,如此人生还有什么趣味?”颐哥儿笑道,“我让人去查了他们究竟是谁家的,倘若果真是世jiāo,往后不妨多往来。”
  林祁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不一时赵子颐的贴身侍卫便回来了,“回禀主子,那几人上了马车,看车上的标记,是皇商薛家。”
  “皇商薛家。”赵子颐托着腮想了一回,问,“我恍惚记得,他们家就是前儿封的那个贤德妃娘家的姻亲?”
  “回主子,正是。”
  “只听说他们贾家有个含玉而诞的公子哥儿,名头大得满京城里都当做稀奇事来说。我从前倒想去看看,只是他们家宝贝得什么似的,听说是身子弱,总拘束在家里,不让出来。后来听人说,倒也衬得上这名头,前儿北静王还夸赞过如龙驹凤雏。莫非方才的就是?”赵子颐兀自揣测道。
  林祁道,“不是。”
  赵子颐飞快的转过头来,一脸惊奇的盯着他,“你怎么知道不是?莫非你认识他?”
  “江宁织造府此前曾来信,说薛家太太认了个义子,容貌出尘、智计过人。”林祁道,“月前贤德妃封妃的喜事传出,贾家便四处传书,其后薛家举家上京,据说这位义子也在其中。能乘着薛家的马车带着女眷出门,既不是薛家那个呆霸王,想来也没有旁人了。”
  “原来是这样。”赵子颐道,“有意思。原来是新来的,怪道我不认得。回头得设法去薛家结识一番才好。”
  “你别胡来。”林祁皱眉。
  “放心,我心里有数。”赵子颐最见不得林祁这般模样,眼眸一转,笑道,“若你不放心,只管来盯着我。”
  ……
  柏杨并不知道有人在惦记自己,回到薛家之后,就开始发愁另一个□□烦。今儿没能跟自己一起出门,薛蟠心中恐怕积下了好大的怨气,得好好哄哄才成。
  薛蟠忙碌了一日,心里还总惦记着柏杨在外面不知如何,神思难属。待听得外头禀报说人回来了,急忙起身要去迎,但走了几步,又倒回去坐下,故意拿了一本书在一旁翻看。


第73章 距离
  将黛玉和宝钗送到两人住的小院,柏杨才问起薛蟠的行踪。自己回来了,他肯定能知道消息,竟没有寻过来,不免让柏杨惊讶。
  听说薛蟠忙完之后就去了自己的院子,这才了然。
  柏杨回了屋,见薛蟠竟在看书,不由笑道,“什么时候你也有这么向学了?”
  薛蟠早按捺不住,将手里的书一扔,本来是想走去同柏杨亲近,但想了想又没动,只看着他到道,“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这几年看的书不知多少,杨哥儿总提以前的混账事做什么?”
  解释了一句之后,又忍不住怨气满怀的道,“况且你们都出门去了,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有什么意思?除了看书,也没别的事qíng可做。”
  “好了,”柏杨笑道,“是我的不是,下次一定带着你可好?”又说,“来看看我给你挑的东西。”
  薛蟠得了台阶,便立刻起身,凑到柏杨跟前,同他亲亲密密的挤在一起,笑问,“给我挑了什么?”
  “我想着你这里什么都不缺,就随便挑了一样。”柏杨将盒子塞到他手里,“你若用不上,随便收着或是赏人都好。”
  “杨哥儿送的东西,我怎会送人?”薛蟠三两下就将盒子拆开,见里面是一顶束发的玉冠,拿出来把玩了片刻,才又递到柏杨手里,“杨哥儿替我戴上。”
  柏杨便替他将头上那个换了下来。薛蟠自己对着镜子喜滋滋的照了一会儿,笑道,“果然杨哥儿的眼光好,这东西挑得正好。”
  欣赏了半天,转头看到自己换下来的那一个,心下不由一动,转头看着柏杨道,“我没什么东西送给杨哥,你既送我这个,这会儿我换下来的这个就给你戴如何?”
  柏杨用眼角扫了一眼桌上的玉冠,勉为其难的点了头。
  《□□》里西门庆和他的女人们总是互相送簪子,所以对这个时候的人来说,大约赠送这种贴身佩戴的东西,也是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最好的还不是新买的,而是将自己正用着的取下来给对方用,如此才算亲密无间。
  既如此,自然不能拒绝。
  只是薛蟠之前戴的玉冠十分符合他的审美。玉是上好的美玉,温润细腻,却包了十分俗气的金边,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张扬了些。如果薛蟠戴着,倒也不觉得违和,毕竟他惯常的打扮,给人的感觉就是珠光宝气,正好相宜。
  但让柏杨戴上,心里总觉得十分奇怪。
  但薛蟠才不理会这些,得到了柏杨的首肯,他立刻就将柏杨按在镜台前,亲手替他换。换完了之后,还盯着镜子里的人陶醉了半晌,方才是道,“杨哥儿戴这个好看。”
  “花里胡哨的,哪里好看?”
  “这怎么能说是花里胡哨呢?咱们年纪又不大,正该戴这些东西的。前儿太太还说,杨哥儿你平日里就是弄得太素净了,不好。说是过年要给你重新置备一身更jīng神的呢!”薛蟠道。
  柏杨脑补了一下自己跟薛蟠一样被打造成一个穿金戴银的大红包的模样,不由抖了抖。说起来奇怪,薛蟠这样他就觉得可以接受,却怎么都没办法想象自己穿成那样。
  “还是让太太别忙活了,过年是我也不在这里。”柏杨道。
  薛蟠闻言差点儿跳起来,“不在这里?你又要去哪里?上回可是你亲口答应我,说再不走的。”
  “你先听我说完。这个爆竹一样的脾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改,我几曾说是要走?然而过年是大节,你们不好留在贾家,我也不好留在你们薛家,自然该回自己家去才是。”柏杨道,“这三四年我一直在江南,未曾回京,连父母亲人的墓都不曾扫过,总该回去祭拜一番。”
  柏杨之前极少提到自己的事qíng,只知父母亲人都不在了,只得宣儿这么个幼仆跟着,所以薛蟠也没有深究过他的来历,更没想过他家究竟在何方,他会不会回去。
  这会儿听到柏杨的话,呆了片刻,才不qíng不愿的道,“这自然是应该的,然而也不必离开。你要去扫墓祭拜,只管去便是。若是要在家里供奉祭祀,觉得这院子是我们家的不便,回头我就让人将这西跨院的墙立起来,如此单门独户,杨哥儿总不会再在意了吧?”
  “我本来也就是去一两日,祭拜扫墓之后就回来的。只是年三十和初一怕是不能在这里过了。”柏杨笑道,“跟你说的一样。”
  “不好不好!”薛蟠还是不高兴,“大年三十,人人都阖家团聚,欢欢喜喜的,你倒要一个人跑出去,这是什么道理?我也知道了,总归你根本未曾将我家看做是你家,自然总想着要走。说不准这一走就不回来了,到时候在城外也买一套院子,或是索xing自己建一个,就在那里住下了,像在金陵一样,是不是?”
  “……”柏杨这回还真没有这个打算。不说他现在跟薛蟠的关系不需要如此撇清,就是真的需要,他也不会回那里去。虽然原身一直缠绵病榻,就算是周围邻居也没见过几次,但终究还是让柏杨觉得很别扭。而且他们熟知那个秦家的事,倘若柏杨有对不上来的地方,毕竟不妥。
  这时候的邻里关系不像后世那么冷漠,彼此的来往十分拼房,柏杨觉得自己还是尽量避免。
  所以他回答起薛蟠的问题来,难得的理直气壮,“你想太多了,我真的只去两日就回来。至于阖家团聚,我去祭拜父母,不也正是阖家团聚的意思?”
  这其实隐约承认了薛蟠之前对他的指控——并没有将他的家当成是自己的家。但是柏杨觉得,即便是一个女人嫁到婆家去,大概也很难将这里就当成是自己的家,何况是他这种微妙的qíng况?
  他可以照顾薛姨妈和宝钗,尽心尽力,但不是就是不是,他不愿意欺骗薛蟠。
  好在薛蟠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听柏杨说还会回来,就放下了,又道,“或是我同杨哥儿一起去。”
  柏杨好说歹说,总算说得他答应乖乖留在这里,不乱来。不过,既然让薛蟠答应了这件事,少不得在别的地方就要割地赔款,任由对方为所yù为了。
  当薛蟠一脸餍足的抱着柏杨,磨蹭着说自己不想走了,今晚要留在这里时,柏杨毫不犹豫的一脚把人踹开了,“快回去,仔细明儿你妹妹还去叫你起chuáng。若找不到人,你又要怎么jiāo代?”
  薛蟠扒着门框看了他好一会儿,见柏杨殊无悔意,这才怏怏的去了。
  柏杨翻了个身,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薛蟠的黏糊远超他的预料,而这种热烈的qíng绪,是很能够感染人的。所以有时候,柏杨觉得自己一直跟薛蟠待在一起,脑子都要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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