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问出了口。
“我生气？”
小费尔南多笑都不笑了：“哥哥，我觉得我已经非常冷静了！”
“你根本、根本就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
和自己的父亲有同样发色与眸色的少年怒吼着，不容忽视的愤怒夹着委屈，叫朱旭有些懵逼。
弟弟难道被欺负了？？？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弟弟被欺负了！！！！
这事还和14爷有关？！！！
朱旭彻底坐不住了。
“对不起，费尔。”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很抱歉。但是，既然我不清楚，那么你能不能让我知道呢？”
十六岁的小费尔南多看着他的哥哥。
朱旭只比他大两岁，可方方面面看，朱旭都比他优秀一筹不止。
已经度过了嫉妒乃至怨恨哥哥阶段的小费尔南多早已承认自家哥哥的优秀，可是此时此刻，他再一次感受到对方的可靠。
就如同从前许多次，明明大家年纪相差并不大，可哥哥，就是他能够依靠的对象。
“对不起……”
小费尔南多喃喃道。
而后他终于开口，讲述出他埋藏了多年的秘密。
………………
意大利米兰，夏。
此刻雷东多尚未退役，皇马金狼也依旧在自己最好的年华。
“坐。”
雷东多把前来看望自己的古蒂迎进门后为他倒了杯水，随后坐在了他身边。
“怎么忽然来找我？”
一直打量着别墅内装潢的古蒂闻言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垂眸注视着玻璃杯外壁上因为注入的冰水沁出的水珠：“……没什么。”
是真的没什么。
古蒂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雷东多。
不看国家队，俱乐部层面上雷东多的运动生涯称得上是一帆风顺。可现在，雷东多的职业生涯因为他的膝盖蒙上了一层阴影。
是那种很重很重，谁也不知道究竟能否被日光驱逐的阴影。
谁都知道曾经的皇马王子在被迫远赴亚平宁半岛后，陷入与伤病苦苦相斗的战役，而这场战役，至今仍未终结。
那个在皇马意气风发的王子殿下在米兰依旧优雅，可古蒂又怎么看不出，这个男人在米兰与在皇马的不同？
平心而论，米兰俱乐部与球迷都很好。可是古蒂就是知道，对雷东多而言，这里不是家。
他们的心是白色的，他们的家，只有那一家俱乐部。
“你这么安静的样子有点反常。”
半晌，雷东多先开口了。
古蒂还是没说话。
他贪婪地看着雷东多。
从对方远赴亚平宁，这样面对面注视着对方的机会，就不再像从前那般容易了。
穿着白色的球衣，一起在场上奔跑一起为皇马带来胜利的日子，也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古蒂还远远没到感伤的年纪，可此时此刻，注视着雷东多因为手术因为药物而有些变化的体型，他忽然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傻孩子。”
雷东多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古蒂灿烂的金发。
他很少对古蒂做出这种亲昵的举动，但这会，古蒂真的让他有些感慨。
古蒂：……
？？？
！！！
我是谁？
我在哪？
发生了什么？？
刚才费尔南多对我做了什么！
他呆滞的目光和写在脸上的表情让雷东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何塞，收一收，收一收。”
古蒂如梦初醒。
红晕从他的脸颊蔓延到耳际：“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想也没有惊讶！”
但他自己人知自家事：在雷东多面前，他从来都很难掩饰自己的心情。
雷东多但笑不语，任古蒂自己坐在沙发上恢复心情。
“我就是……”
终于平静下来的古蒂开口，但他依旧有些迟疑：“……我只是想来见见你。”
“嗯，你见到了。”
雷东多撑着下巴。
他知道眼前人的感情，在过去的日子里，远远关注着皇马的雷东多，也意识到了古蒂的成长。
所以此时此刻的雷东多才会坐在古蒂身边，耐心地等待古蒂的下一步。
“我……”
古蒂看看雷东多，再看看地板。
阳光从窗口跳了进来，在地板上舞蹈。
古蒂把心一横。
“！”
雷东多万万没想到古蒂会这么做——这家伙居然直接亲了上来！！！
但是古蒂也没有做绝：他只是睁着眼忽然袭击了雷东多，双唇一触即离，并没有多余
的动作。
“我爱你，费尔南多。”
蓝色的眼睛对上棕色的，古蒂的坚定并不因为雷东多的情绪而改变。
雷东多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刚刚还以为古蒂变了，但现在看来，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冲动。
“以后不会了。”
古蒂举起双手，神情很无赖，语调却很认真：“雷东多，你就当做刚刚是我太过激动？”
“原谅我这一次吧，前辈。”
他难得规规矩矩地喊雷东多，没有不甘，也不含太多渴求。
雷东多真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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