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第一次说出这么重的粗话,他咬牙切齿心痛如割,只感觉头晕目眩整个人都气得颤抖,浑身发冷,站立不稳。
又是生气,又是绝望,原来是这种感觉。
就连同居后都他已经厚着脸皮在第一天就要求同床共枕,却也只是被当做喜欢单纯亲亲抱抱而已。每晚都会帮他按摩,相拥抵足而眠。到现在为止这个恋人虽然表现得极尽温柔体贴,却也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意思。
不是他作为“老男人”有多饥渴,而是自己太过细心敏感,这样看似心意相通安逸美好的爱情却让人没有实感。
渴望那人主动与自己温存,流露出和平时不同的表情和情绪,说出平时不会说出口的话,让人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渴望和自己对他的渴望是相同的——这是爱意的证明,而不是欲望的宣泄。
尤其是当他得到了那样的记忆,体验过那样炽烈的爱、恨与绝望后,再回过头来看这男人如今的所作所为就都染上了别样的色彩。
他快被自己的怀疑和嫉妒逼疯了。
被打骂过的朴羽禛也只是垂着头,默默收走了他面前的碗筷。
然而朱正廷按住了他的手。
“把话说清楚吧。”不然就分手。
“正廷,别闹了。”
朴羽禛没生气,却以一种看胡闹的孩子的神情看着他苦笑。
“我年纪已经不小了,我累了,耗不起了。”
长痛不如短痛。
“你想把这份温柔留给谁,蔡徐坤吗?你为他守身如玉?我是什么人,他的替身吗?”
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你那些温柔是做给谁看的?真是令人发笑,真是令人作呕。
“怎么突然提起他了……哥到底做了什么梦,能慢慢和我讲吗?”朴羽禛无奈,终于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啊,我忘了,现在的你还不知道。那就让我重新说一下吧——你让我生活在如此虚幻的温柔甜美的梦境中,然后在我完全沉溺其中忘记现实后突然戳破了那些泡泡,告诉我,梦醒了,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我们十年的感情就这样被你单方面的宣告完蛋了。
换句话说,你把我抛弃了。
他因为一个梦知道了未来和男人的真面目。不,应该说不是梦,而是切实的记忆,他也经历了一次时间跳跃。
这是何等的绝望。
先获得后再被夺走,还不如从未拥有。
“如果你再想起来,结局还是会一样的。”
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十年的携手和投入,比不过一张永远兑现不了的空头支票。
我也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既然知道一定会迎来这样的结局,那我拒绝这样的末路。
“不,我不这么认为。”
然而朴羽禛却抬起了头,脸上带着掌印看上去还有点狼狈。
“我相信另外一个世界的‘我’,不会是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
不能因为爱情失去尊严,这是你的骄傲;那么做一个负责温柔的男人,这也是我的骄傲。
这是刻在一个人骨血里,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和世事的流转而变化的。这是一个人的自尊,为自己设立的准绳。
如果有一天越过了这条线,那么纵使是玉碎,也不愿让自己堕落,人间失格。
朴羽禛温柔而坚定的看着朱正廷,隔着吧台握住了他因情绪激动而变得微凉的手。
“一定是误会了。哪怕真的有一天,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回忆起来,蔡徐坤对我真的等同生命重要。那么哪怕把全身的血液都放光,把这一颗心剜出来,没了自己的位置,也会把属于你的那个位置空出来,任何人都占不走——”
既然已经成为了恋人,就要对你全心全意,负责到底,哪怕自己再痛苦,要将之前植入骨髓的爱再次剜出灵魂,也不能将爱分给别人了。
“但是,在这之前,你也得给我个机会,把心里打扫打扫干净,才不会委屈你和别人挤在一起啊。”
朴羽禛无奈,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所以那个“我”应该是想着先去找到某人解决了问题,再回来好好道歉的吧。只可惜,两个不把话全都说出口的,两个看似十分温柔含蓄的人,却因为这样的偏执和对各自原则的坚持走向了一条通往悬崖的绝路。
“这样的解释能让你消消气吗?”朴羽禛绕过来,手却一直没有松开。轻轻揉搓,他掌心一贯的温热干燥让朱正廷发麻冰冷了的手指慢慢恢复了温度。
朱正廷没有说话,只是被他搂进怀里。
终于,过了很久,终于抓着他的衣服哭了出来。不是无声的哭泣,而是受伤小兽般痛得不行又拼命压抑着的哭声。
任由他搂紧自己,哭到泪水打湿了衣服,抱着这人清瘦的身体轻轻摇晃,一遍又一遍的亲吻他半透明红扑扑的耳朵,安慰了一次又一次。
“不是你就不行,放手也不行,换了也不行。”
朱正廷的喉咙还是有点紧,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抽着鼻子搂着自家恋人的脖子低声喃喃。
而朴羽禛心都碎了,抱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托住自家兔兔紧实的臀腿,恨不得把自家这只兔放到心尖尖上宠。
朴羽禛细细密密的吻着他的鬓角和耳侧,一方面又温柔的安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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