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云躺在床上揉了揉眉心,琢磨着等天亮之后让无名别再管这事了。
至于霍天青,也得找个机会说说清楚, 省得他整天想东想西。
次日一早,她习惯性天不亮就起身出屋练枪。
练到一半时,她听到桃花林外传来了一阵耳熟的雕鸣声,兴奋极了。
谢临云:“??”
从她第一次出门回来,给黑雕专门配了一个饲养员后,黑雕就很少再跑到人愈来愈多君山岛来了。
谢临云倒是没忘记它,得了闲就会去它如今快乐扑腾的山谷看它顺便陪它玩上半个时辰。
不过这趟回来之后,她大半心神都在阿九身上,阿九的情况刚稍有好转,洞庭又要办林朝英和西门大夫的婚礼,前后一个多月,她竟还没去看过它一回。
这么想着,谢临云不由得收了枪循着雕鸣声找了过去,想着安抚它一下。
结果刚出桃花林,她便看到了正抓着一个人从半空中俯冲而下的黑雕。
自从有了欧阳锋这个饲养员,黑雕身上的羽毛愈发光亮,加上体型远大于一般的雕,衬得整只鸟都威风了起来。
这样威风的一头雕,全速俯冲时,场面本就可以称得上一句壮观了,更不要说这会儿他爪子里还抓着一个人。
冬日的岳阳昼短夜长,太阳将升未升之际,湖上雾气浓重,几乎叫人看不到尽头。
便是耳聪目明如谢临云,在这些雾气的掩盖下,也是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确认黑雕爪子里的人大概是个什么身形。
确认完之后,她发现这人有点眼熟。
不过肯定不是洞庭的人,因为黑雕从不会这么对洞庭上上下下。
正当她勉力思考回忆之际,黑雕又叫了一声。
它发现了她,叫得更兴奋了,同时翅膀猛地一扇,往下冲得更加迅猛。
不过一个呼吸,它就落到了谢临云面前。
至于它爪子里那个人,则是被他毫不客气地扔在了湖边的湿泥地上。
谢临云:“……”
离得这么近,也没了雾气的阻挡,她终于看清了这个人是谁。
“白天羽?!”谢临云惊得都没理挪过来冲自己撒娇的黑雕,立刻快步跑过去,在白天羽身侧蹲下,“你……你怎么会在这?”
风流英俊的神刀堂主半张脸糊了泥,一偏头,眼神里尽是愤怒:“我当然是来找你的!”
谢临云:“啊?”
白天羽抹着脸上的湿泥,语气愤然:“当初在南海,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回洞庭时,我要来蹭一杯喜酒喝的!”
谢临云:“……”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结果你倒好,趁我去飞仙岛旁边的小岛玩,直接走了?”白天羽一提起这茬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找到了好喝的酒回到白云城想给你,结果人叶城主跟我说你早走了。”
被他这么一说,谢临云也想起来了。
沈浪的女儿和阿九起冲突那日,白天羽的确是去隔壁岛玩了。走之前还特地跟她说了,若是在别处寻到好酒,一定带回来给她。
然而那天晚上她先是得知了阿九离家出走的原因,再又碰上阿九创伤后遗症发作,满心想的都是要快点带阿九回洞庭,就把这位英俊的神刀堂主忘在了脑后。
谢临云不禁有些愧疚:“呃……此事的确是我思虑不周,对不住你。”
白天羽说完这两句,表情好看了许多,但余光瞥到另一侧的黑雕,面色又重新沉了下去。
谢临云见状,立刻接着解释道:“阿雕平时自己在洞庭外围玩,它估计是看你天不亮就在这附近转悠,以为你是什么想对洞庭不利的人,这才把你抓进来的。”
白天羽崩溃道:“那也没必要把我扔泥地里!”
风流潇洒的白堂主什么委屈都能忍,唯独不能忍自己的帅气形象被玷污被打折扣。
像这样被一只鸟抓上天再扔到湿泥地里,那可真真是头一回。
谢临云看他一脸抓狂,再想到当日在嚣城,过路少女们纷纷把手中彩缕扔到他身上的场面,发现的确落差巨大。
她努力忍住笑,道:“那我替阿雕向你道歉,如何?”
白天羽哼了一声扭过头。
如果是平时,他这动作应该是相当潇洒帅气的,可惜这会儿他一身泥水,这么一扭,直接把沾了泥浆的头发甩自己脸上了。
得,现在另外半张也沾上了。
谢临云再忍不住,蹲在一旁大笑起来。
白天羽本来就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再被她这么一笑,真要抓狂了。
“你不准笑!”他艰难起身,嚷着要去把这身有辱他形象的脏衣服换了。
谢临云扶着腰追上去,还没来得及提醒,就看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头扎进了桃花林里。
下一刻,桃林中传来他比之前更加崩溃的声音:“这是什么鬼地方!”
等谢临云进去找到他,带他按安全路线穿过去进入内岛,已是一刻钟后的事了。
期间白天羽一直在喋喋不休地斥责她的罪状。
谢临云:“好了我知道错了,你快别骂了,再骂下去,吵醒了岛上的侍女,大家可全知道神刀堂主是滚着一身泥上的君山岛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奚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