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点头。
她忽然有了个主意。
“掉头。”她吩咐船夫,“去连环岛。”
船夫立刻应了是,阿飞却一脸莫名。
“去连环岛做什么?”他对那地方唯一的印象就是九阴真经的争霸会会在那里办。
“给你找对手啊。”谢临云道,“那家伙应该跟你差不多。”
“谁?”
“他叫荆无命,以前是上官金虹的手下,后来去投靠了青衣楼。”谢临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是个死脑筋,但剑使得不错。”
“青衣楼……”阿飞不是傻子,自是立刻猜到了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在洞庭连环岛上,“他是来刺杀湖主的。”
“嗯。”谢临云并未否认,“但我却不太想杀他。”
荆无命是个真正的死脑筋,其他人接受了无名开出来的条件,已然倒戈,还顺便给洞庭提供了更多有关青衣楼的线索,但他却没有。
无名威胁他,若是如此,洞庭会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他也还是摇头。
他虽是半路去投靠的霍休,但投靠了就是投靠了,既然已经拿过霍休和青衣楼的好处,提高了自己的武功,他就该报以忠诚。
照无名看来,这等心性的敌人,委实留不得。
谢临云其实知道他说得对,但想到要直接杀了荆无命,还是有些可惜。
“其实他天赋不比你差。”她对阿飞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进步这么多,也是因为他这油盐不进的个性。”
“你把他当为磨剑的对手,多打几场,说不定能让他清醒些。”
阿飞似懂非懂地点头:“好。”
之后两人上了连环岛,便直奔看押青衣楼一干人等的那座高楼。
谢临云跟留在这守楼的无名说明了来意,让他把荆无命带出来。
无名听完她的打算,摸了摸下巴道:“那小子比小霍还傲,用来给飞少爷练手的确不错。”
阿飞本来想的是住一晚然后继续北上,结果因为这事,直接熄了再出门的念头。
他和荆无命水平相当,初交手这一次,连续打了三个时辰都没有分出胜负,最后两人同时脱力,他主动叫了停,说明日再继续。
荆无命不解:“你们湖主不杀我了?”
阿飞:“你连我都赢不了,我们湖主又何必费力气杀你?”
“你的剑在她眼里什么都算不上。”阿飞补充,“我师父也说过,满是戾气的人,不配执剑。”
荆无命听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垂着眼没再说话。
阿飞也没有问,只默默收了剑,回头跟无名打了个无声的招呼,然后便回了自己从前的住处。
谢临云得知他暂时不走,也不惊讶,只问他道:“和荆无命比剑什么感觉?”
阿飞想了想,道:“单论招式,他不及我,但他从不怕我的剑锋会伤到他,反倒总能绝处逢生。”
“如果我是在外面遇上他……”他迟疑了一下,“非要决出个你死我活的话,活下来的一定是他。”
谢临云:“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你们如今水平相当,而他不惜命。”
“可一个剑客不惜命,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她说,“我让你和他打,是希望你以他为鉴,千万别为了一时之气,拿自己的剑和命开玩笑。”
阿飞点点头:“我明白。”
她松了一口气:“明白就好。”
“好了,你去看看西门先生吧。”她眯着眼睛让开路。
此后半个月,阿飞每日往返两片岛屿之间,进境愈发迅速。
谢临云甚至不用特地问他战况如何,只需看他每日回来的时间,便知道荆无命能给他造成的压力已日益减少。
待清明雨至,君山岛上的桃花重新盛开时,她让林朝英和阿飞打了一场。
两人在桃林里随便寻了一处空当。
林朝英让阿飞先出手,阿飞也没有客气,上来就是独孤九剑的招式。
谢临云坐在树上看完了全程,发现和自己猜想中没什么两样。
阿飞的确是进步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因为是在桃林中打的,剑气四溢之际,搅得林间或大或小的花苞都在一起发抖,待两人一齐收剑,那些花瓣更是纷纷扬扬地往下落了许久。
像天上飘起了一场粉白色的雨。
谢临云穿过这场雨,跳下树来,落到他二人中间。
她看出来阿飞还沉浸在方才的招式里,干脆没有打扰他,直接拉过林朝英,朝桃林深处过去了。
“不止阿飞进步很大,你这两年在洞庭,心境平和了许多,剑术也比从前更精进了。”谢临云说。
“是。”林朝英大方承认了,“我想通不少事,这多亏了你。”
谢临云耸了耸肩,道:“我也没帮上太大的忙,要不是西门先生调理好了你的身体,我就算把你接到洞庭,也不可能让你彻底好起来。”
林朝英向来敏感,从阿飞回来的时候,就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今日收到她的拜托,更加确定,此刻四下无人,便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打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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