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女孩摸到了自己一截头发，她觉得自己该洗澡了，“舅妈，我喜欢我哥哥，但是你和德拉科逼着我亲手杀了他，你真的觉得如果我和德拉科在一起了，我会好好对他吗？”
她一时语塞，但是女孩伸出手，“把药给我吧，舅妈，不管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知道这孩子留不得。”
纳西莎把手里的水晶玻璃瓶打开，抵到女孩嘴边，女孩摸索着，便不让她再继续帮自己拿着了，一口就喝干净了药水。
“会有一点疼，”纳西莎轻声说，“但是别怕，我会在这里。”
女孩点了点头，“会流很多血吗？有什么可以垫着的吗？血太多的话，我怕会弄脏床……”
“对，”纳西莎很轻很轻地说，“但是别怕，舅妈在这里，舅妈什么都帮你处理好。”
女孩沉默了好一会。
“把舅舅叫过来，”她轻声说，“舅妈，有些事情我得和舅舅说。”
“为什么要叫他？”纳西莎不大明白。
“因为有些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女孩觉得自己的眼前逐渐明亮起来，她朦朦胧胧地能看见一点东西了，她说，“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时候会比较好。”
“再等一会不好吗？”纳西莎有点担心，“过几天再说……”
“现在。”她强调着，“就现在。”
没人扭得过她，她那样的固执。
卢修斯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床上了，脸色苍白，穿着纯黑的裙子，纯黑的鞋子，没有首饰，连金色头发都只挽起来，用黑色丝带系在耳边。
黑魔王看见她这样穿肯定会生气，她这完全是服丧的样子。
她像是已经能看见东西一样的看着他，“你好呀，”她突然微笑起来，“舅舅。”
“你好些了吗？”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异常的干，“眼睛……”
“舅妈和我说，”她很轻很轻地说，“舅妈说德拉科想和我结婚，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思，”她微笑着，“你希望我和他结婚吗？”
他沉默了很久，“薇拉，”他拿手去抚摸她的头发，“我知道你不愿意……”
“如果我说我愿意了呢？”
……
“薇拉，”他有点不敢相信，“薇拉，那……”
“我逗你玩的，”她微笑着，但是眼里带出了森冷的寒意，“但是他要和我结婚，你妻子也愿意他和我结婚，她甚至来劝我了，所以你告诉我，我到底要还是不要？！”
她突如其来的脾气让他措手不及，“薇拉，”他努力安抚她，“我知道你不想……”
“也就是说你不愿意了？”她冷笑着，“因为我不愿意？所以你不让我和他结婚？”
“对，”他知道对方在嘲讽他，但是依然继续说，“你可以不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事情。”她注视着他，“我真的希望你记住你今天答应我的事情。”
“我不会忘掉这些的，”他轻声说，“我知道我到底对不住你。”
她望着他，突然很轻很轻地微笑起来，“现在去把你的妻子叫进来，告诉她我肚子疼得要命。”
“你怎么了？”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你差点就要有个孙子或者孙女了，”她微笑，“但是没有人觉得它该存在。”
他几乎是崩溃般地往后退了几步，然而到底站稳了，接着出去叫自己的妻子进来了。
女孩惨白着一张脸，终于把自己的手搭在小腹上了，她从来没有这样痛过，也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生气的时候顾前不顾尾的脾气。
我至少该把雷古勒斯给我的药吃掉，她捏紧了腿上的裙子，在心里昏昏沉沉的想。
那种疼痛比她之前肚子疼的时候要剧烈无数倍。
利刃从内脏深处开始划开，想要在身体里寻找一个出口，最后化为渤渤的一股水流从她身体里流出去，疼痛令人难以忍受，但是那股流动着的水流却令她有种愉悦。
那不属于她的一部分终于离开了她，那令她愉悦。
异物消失所带来的快乐使得疼痛都显得可以忍受。
我再也不会这样愚蠢了，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她在疼痛里微笑，同时想起，她在不如这种疼痛的十分之一的情况下呜咽过。
雷古勒斯会抱紧她，拿手帮她去揉搓小腹。
她痛的厉害的时候会发脾气，看什么都不顺眼，但是他依然温柔，依然体贴，依然抱着她，和她说，“会好的。”
疼痛像浪潮一样，一波一波地从小腹处往周围席卷，她的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掉，门开了又合上，再过了一会，纳西莎开了门，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来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揽进怀里。
她恍惚地被搂紧了，说，“Re，我肚子疼……”
她拿手搂紧对方的肩背，“Re，”她叫着，“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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