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云雷只是加紧了揉搓的速度,突然间羡慕起那些真正舌灿莲花的人,这样他大概就可以说出一些能安慰简玙的话来。
张云雷看到手术室的灯亮起的时候,张云雷都觉得自己的双腿一点儿知觉都没有,直到等来了九郎和大林,两个人扶着他坐下。
清辉洒过,张云雷慢慢张开眼睛,正对上简玙含笑的眉眼。一天沉睡,嘴唇已经有点干涩,嗓子也发不出声音,一句“你醒啦?”像是磨砂纸划过,生涩的要紧。
张云雷像是看见失而复得的宝贝,握紧了简玙的手,特意避开打点滴的地方,放在唇边吻了又吻,“你要吓死我。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再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说完张云雷拿过桌子上的清水和棉签,沾湿了润一润简玙的唇畔。
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简玙抿抿嘴,“傻瓜,你要是当时也在,我们俩都逃不掉。你能背着我跑啊?”
张云雷也笑了起来,“跑不掉,我就把你藏在怀里,任谁也打不了你。”
简玙想要起身,微微一动就觉得身体跟散了架一样,“可别逞能了。”张云雷扶着她,给她背后垫上两个枕头,“大夫看得你血糊喇喇的,都是轻微骨折没伤到要害。脑袋上挨了一下检查完说没有触及旧伤,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段时间可得跟我老老实实的。”
简玙看一眼还在熟睡的两个人,轻声说,“这不是挺好,我还能多休息几个月。”
张云雷看见姑娘表现出的豁达,却更是心疼,简玙多热爱舞台啊,四水授艺,六岁登台,一唱就是十八年,对这姑娘来说,一百多天哪里是休息,分明就是流放啊。
前天晚上张云雷打急救电话的时候,也顺带报了警,到医院的时候,也有专门的取证人员。今天得受害者已经苏醒,而且神志清醒,一早便有几个公安人员来了病房。
“赵警官,好久不见啊。”简玙一眼就认出了当年处理她案子的那个警官,十几年前赵警官也是刚刚进入警队接手的第一个案子,血气方刚,小姑娘遭遇不幸他本就看不下去。
那几个混混出狱之后,他就为简玙感到不值,所以这次一看受害者的名字,他二话没说就和别的同事换了案子。
赵警官看见小姑娘长大了也觉得很欣慰,“确实是好久不见。每次都在医院见到,可一点儿都不好。”
张云雷知道是熟人,递过一张椅子,“赵警官,坐。”
“小伙儿人不错。”赵警官没时间看电视看新闻,自然不知道张云雷是谁,就连简玙她还是十年前联系家人的时候他才知道小姑娘是学京剧的。
只是今天的到的消息,才知道这个小伙子也不容易,赵警官拿出记录本,示意旁边的小警员把张云雷带出去,“张先生,有些事情还是要跟你核对一下。”
张云雷配合地离开病房,简玙眼神中却有一些慌乱。病房里只剩下赵警官和她,九郎和大林去了食堂。
“说说昨晚是怎么回事吧。”
“我把车停进车库,就看见旁边的车位上隐约有三四个人,我还没太在意。等我下车的时候,没走几步路,就被布袋子蒙住了头,一棍子就把我打倒了。后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昨天我们医生在你指甲里发现的人体纤维是……”
“我当时慌乱中抓的,看不见人,总得留下些什么。”
“简小姐,我们在指甲里留下的人体纤维中找到了他。”赵警官一眼就看出了简玙的心不在焉,“有些事情还是要面对的。你看到了他?”
简玙没挂水的手抓着被单,“是,我听见他们说布袋上会有指纹,所以他们把黑布带扯开了,我当时半睁着眼睛,看见他了。”
“你知道他和穿山甲或者说,穿山甲和当年开车的是一个人吗?”
简玙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知道穿山甲,也仅限于知道名字。那张脸我也只是知道他是当年开车的人而已。我只是听见了他最后一句话我才知道他就是穿山甲的。他害了两个人。”说到最后,简玙泣不成声。
赵警官在病房内只能安慰,“我们查到他有案底。他离开的德云社之后,无路可去,听说贩过du,这次动手想必是内心扭曲,毕竟你和张先生最近都处在炙手可热的位置。”
“要怪就怪你不长眼睛。眼睛治好了还跟个瞎子似的,偏偏要跟瘸子在一起。”视频里黑黢黢的一片,话音刚落还能清晰的听到啪啪打上脸颊的声音。
张云雷被警员带去保安室,小警员解释说“昨天小区车库这一块的监控被破坏,我们请技术科复原,不是很清楚,但是能够听到声音,还是希望张先生可以帮我们回忆一下,看看有没有符合的。”
张云雷此刻手脚冰凉,这个声音他听了那么年怎么会听错。一步一步走向病房,就像是16年在夜风中走向平台边缘一样。
“偏偏要跟瘸子在一起”这句话犹如魔咒一般在他脑海里回荡。所以简玙此次受难全是因为自己,是自己没有护好她。
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窗子只看到简玙一个人躺在床上,大林他们还没回来。张云雷开门的手又放下,自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红了眼眶也握住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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