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出去,”苏提抱着他迟疑了一秒,很快做出了决定, 举起来悠贵, 说:“从这里出去, 顺着上坡往上跑。”
“那姐姐你呢?”悠贵脸上惊慌失措。
“我另外再想办法, 等你出去之后,我再把这里凿大一点。”苏提不再管悠贵的意愿,直接把他举到了窗户边,悠贵不得不往外爬,窗口小的仅限孩子通过,就连悠贵的小身躯过去的也显得有些艰难。
出不去了,苏提抹掉额头上的汗,左右四顾,周围一片漆黑,到处都是倒塌的建材, 连来时的路也被封住了,悠贵在外面大声叫喊:“姐姐你快点出来!”
苏提搬了一个木箱子,踩上去攀着窗往外看,悠贵小小的一个,站在废墟里,身体摇摆不定,随时都有可能被意外掉落的东西砸到,她急忙喊道:“快点走啊!我顾不上你了,你快到安全的地方,快去找人来救我!”
悠贵站定了几秒,然后朝她用力的点头,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勇气,一鼓作气的朝远处跑去,发挥着他这副小躯体能发挥出来的所有力量。
眼看着悠贵终于跑到安全区域,耳边听到轰隆的一声,苏提连忙闪避退后,轰的一下,窗户也被从上面掉落的木块封了。周围已经再无出路,她也没放弃,闭上眼睛复又睁开,适应了黑暗之后摸索着出路,努力镇定心情叫自己不要害怕。
踢开木板并不困难,但是脚下的地面还有周围坍塌的建筑材还在不停的摇晃,随时都有可能被埋没,苏提不敢轻举妄动,因此也就越发的举步维艰起来。
人类的力量在自然界发生天灾之时是如此的渺小。脚下的潮气越来越重,这里是一楼,海水已经逐渐冲刷上岸,哪怕什么都看不清,可是湿湿的感觉已经蔓延过脚踝。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可以坚持多久,苏提盯着头上的横梁,最后咬牙攀上去,救援不会那么快就到达,她必须尽全力活到那个时候,可是再在原地呆下去,估计就会慢慢窒息缺氧。
小心翼翼的往上爬了好几层,头上的建筑意外结实,因为刚好形成了三角空间,形成了一个较小的安全区域。
苏提喘了口气,明明不是什么特别大的运动量,却已经汗流浃背,她暂时松了口气,却不敢掉以轻心,摸出手机发现还有微弱的信号,估计通信站暂时没事,可是电量却不多了,智能手机的电池续航能力不太好,她犹豫了会,找到联系人开始编辑短信。
按了发送,上面的图标一直在显示发送中,她没有太多时间继续等,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头顶传来咔吱咔吱的声响,她仰起脑袋,一层灰落了下来。
被呛的一声,苏提摸了摸脸,发现上面不断滴落的水居然有些腥咸的气味,粘粘的稠稠的,不像是海水,也不像是水管漏水。细弱蚊蝇的哭泣声在耳边绵绵不绝,她终于知道滴落在脸上的到底是什么,忍着慌乱开口:“还好吗?”
“有人在上面吗?”
“不要害怕,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哭声越来越小,到最后慢慢的消失了,苏提停在横梁上,忽然不敢继续再往上爬,再往上爬也许要看到尸体。心里却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催促着“快一点”“小提再快一点”,她颤抖着手脚,一步一步朝前爬,头脑已经不太清醒,浑浑噩噩的,有几只灰溜溜的老鼠迅速的爬过,这竟然是慰藉。
不能就此放弃,家里人还在外面等着她,迹部景吾也还在等着她。她想起唯一和迹部景吾去过的那个鬼屋,明明是他害她怕成那样,最后又在和现在相同的逼仄的空间里,吻着她,告诉她不要害怕。
身上的玫瑰香气在这潮湿的空间里淡淡的蔓延开来,就好像此时此刻,迹部景吾就在身旁陪伴着。
***
法国香榭丽舍,迹部景吾停在一家永生花装饰的店面前,侍者拉开门恭请进去。里面的经理迎了过来:“迹部先生,我们已经做好了,请看看符不符合您的要求。”
高程度切割的宝石哪怕是在较暗的光度底下都璀璨无比,就像是将天上的启明星直接摘了下来,这颗曾经在约瑟芬颈间停留过的宝石,拍卖之后就直接成了迹部家的私藏,如今变成了戒指上漂亮的点缀,他拿起来,摩挲着银圈,就好像直接捏着她软细的手指,只这么感觉一下就能感觉的出来尺寸刚好。
只是一两天没见,思念如同疯长的藤蔓,既不安又焦虑,有种莫名的不祥的预感攀爬上心头,他开始后悔听从“小别胜新婚”这种无聊的建议。宝石在手中闪烁着,此时此刻,迹部景吾却忽然很想见到苏提。
他心里闪过片刻的不安。
“您觉得我们完工的怎么样?还有什么需要修正的地方吗?”
“谢谢,我很满意。”迹部景吾说:“请直接送到迹部家的公馆。”
余下来还有一点时间,走出店外,法国的阳光灿烂,穿着时髦的男女们在林荫道上嬉笑着过去,空气中弥漫着马卡龙的香气。迹部景吾记得附近有个很有名的网红甜品店,苏提喜欢吃甜食却又和美国人不一样,不太喜欢过分甜腻的东西,今天工作日又是工作时间,也许排队的人不会太多,他脸上挂着笑,沿着商店慢慢走,从旁边的店子内传来新闻播报的声音:“东京时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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