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纸!”小松泽云忙着撇去脸上饭粒,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
原本围住的其他人感受到陡然低沉下去的温度,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往后退散开避开风险。
不是因为小松泽云,而是因为迹部景吾,长居高位,他身上本来就有股不怒自威的意味,平时尚好,现在浑身却酝酿着低气压的风暴。
只有看不见的小松泽云还无知无觉,嘴里肆意咒骂。
好讨厌,苏提小脸煞白煞白,尖尖的小虎牙快把唇都咬出血,手一点点握紧成拳。
“你……”桦地崇弘向来木木的脸上怒气集升,凝聚的眼神有几分骇人,又听见声轻笑。
他侧过头,追随数年的竹马表情有些阴鸷。
“谁在笑?”脸上黏糊的饭粒总算除掉,可是油还在脸上,辣呼呼的,小松泽实在不敢睁眼,听到声音只当对方是在嘲笑他,又恼又气道:“笑什么笑?找抽啊!”
随手抄起东西就朝笑声方向砸去,吓得其他人倒吸气,全都神情紧张地看着他作死,心里直接为小松泽点了支蜡烛。
迹部景吾伸手攫住扔过来的文具盒,顺手放上了旁边的桌子。
当的一声,铁盒和桌子碰撞出的声响让小松泽云警惕,他终于发现气氛有点安静的过分。
“你谁?”
“谁在那里?”
不再去看这个蠢货,他冷笑了声,长臂一展,捞过桌上的矿泉水,泛着青白的骨节用力,一圈一圈把瓶盖拧开。
抬起手,举到小松泽云头顶,手腕一点点倾斜,无色的液体从瓶口里倾泻而出。
水流哗哗地从上而下,从头发,到脸,一步步往下冲刷。
小松泽云被浇了个透心凉。
周围的人一直屏气敛息不敢开口,直到这下惊呼出声。
“靠!”小松泽用力擦了一把脸,不过眼睛上的油倒是刚好被水给冲刷掉了,他睁了几下眼终于睁开。
气势汹汹地朝面前的人怒瞪过去,凶恶的样子着实有几分吓人,却在看清楚迹部景吾的脸后怔住了。
那双狭长的眼寒光逼人,眼神锐利又冷漠。
即便小松泽云不想承认,可心里的确忌惮着迹部景吾。
他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便硬着脖子反而上前,可气势上却已经矮了对方一头。
“你想干嘛?”小松泽云昂着脑袋,虚张声势。又看着迹部景吾松开手,瓶子哐当一声砸在他的脚面上,些许水花溅出,落在皮肤上透出凉意。
“我看。”迹部景吾眼底闪着冰冷的光,又把玩起一瓶水,声音略显凉薄:“你脑子确实需要清醒清醒。”
“一瓶水不够的话,那就再来。”
“到你清醒为止。”
***
上课过了五分钟,老师才姗姗赶到,准备的道歉还没出口,又被教室里的情况给吓了一跳,问了学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在最能干的几个学生都在班上,除了教学之外的事倒也不用他管,只是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不给个交代也说不过去,安抚了几句,直接拨了家长通知册上留的电话号码让他们自行商议解决。
作为班长,让事情发展成这样,立华奏十分生气,尽管表面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却生生的在小松泽云面前单手折断了一只钢笔。
继被油淋了一头,被水浇了一身,他最后又被墨水喷的一脸。
小松泽云本来想发作,但是看见那只断头的钢笔整整齐齐的裂口,求生欲让他闭上了嘴。
然后被拖到教室外不知道哪个地方,去接受班长爱的教育。
其他人收拾收拾教室继续上课,苏提则被迹部景吾领出了教室。
手上的伤倒也不用去医务室,运动的时候更容易受伤,网球场休息室里治疗皮肤损伤之类的药品要更全备。
但是品种再全的药也抵不过病人不配合,迹部景吾拿着沾满碘酒的棉签,皱着眉看着把手藏在身后的苏提:“你把手拿出来。”
“不,不。”她摇了摇小脑袋:“不用啦,就这么点伤口,很快就会自己愈合的。”
用碘酒有那么——那么疼。
对此,苏提深有体会,还不如等它慢慢好呢。
“把手伸出来。”
“不要。”
迹部景吾指了指她身下坐着的床,沉声道:“你确定?”
“我……”苏提低下头,才发现伤口比想象的深的多,血还没止住,滴滴点点落下,雪白的床单上一下就多了好些红痕。
“对不起!”她连忙抬起手,满脸抱歉:“……弄脏了你的床单,我会把它洗干净的。”
迹部景吾叹了口气:“不是床单的问题。”
他已经放弃思考对方的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了。
“把手给我。”这次迹部景吾没再征求她的意见,直接抓住了女孩细瘦的手腕,在她握拳之前把棉签按了上去。
“痛痛痛!!!”痛觉神经相当敏感的苏提惊恐道:“怎么下手这么重的!”
迹部景吾无动于衷,手却轻了点,冻着脸继续涂药:“你要是老实点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别动,再涂的话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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