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不习惯表达关心或是感谢,但同样的成长经历让他们彼此能明白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天蓝微笑:“是。”
天蓝的笑容消失在门口,湖蓝有点茫然,因为那笑容很美,让他觉得那不属于他所熟悉的世界,其实他不知道,就在今天清晨,他也给天蓝同样的感觉。
湖蓝在各个房间前走过,像是赋闲,又像在巡视手下的工作,军统们各司其职的干着自己的事情。果绿从会议室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老魁,总部来电。”
湖蓝回头:“念。”
“□□上海站发生混乱,与延安通话高级密码丢失,近日延安将派人护送备用密码来沪,命你等劫下。另我方与中统全面开战,势必将中统清除出局。”
湖蓝接过电报看了看,沉思了一下,一步跨进会议室:“要洗牌了。”
果绿觉得他这话并不是针对□□的,跟在后面问:“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湖蓝说:“严密监视延安到三不管这条路线,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对象。”
“是。”
“与三不管站点随时保持联络,让他们警惕一点,中统的家伙一定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果绿点头:“是。”他并没有立刻行动,在身后看着湖蓝,湖蓝给人的感觉看似玩世不恭,但每做出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果绿无法看透他。
直到湖蓝回头看了果绿一眼,他才走出那个房间。
果绿出来,召集:“绿组的,都过来。”
一群军统向他围拢过来,果绿交代了任务,一群人各自收拾枪械上马,去巡查两不管这片看似无边际的沙漠,所谓的可疑人物必定会在这条能跑死马的必经之路上出现。
湖蓝回头,看着会议室电台边工作的手下,眼中有一种迎接挑战的兴奋,他刚刚注意到,今天在电台边工作的人是天蓝。他走过去,天蓝在发报,莫尔斯密码他也懂,他很快听出天蓝在给重庆发报,在向劫先生汇报他们近日的行动,他没说什么,那是她的职责,他也没心情细听她的发报内容。这时另一名译码员把一份刚译好的电报递到他面前说:“老魁,延安组来电。”
湖蓝略有吃惊,接过电文看了看,脸上浮现出一种自信又兴奋的微笑:“这么快有动作了。”他将电文揉成团扔回译码员面前,译码员捡起来烧毁。
很晚了,湖蓝依然没睡,他在看派出去的各路人马送回来的情报或是报告,身为站长,很多事情不需要他亲自去做,但他却不会比手下人轻松,看完后他伸了个懒腰,觉得有点累,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准备睡觉,解开衣服时不小心碰了伤口,他皱了下眉,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触碰时还是会疼。
有人敲门,湖蓝应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是天蓝,她的腿已经好了,湖蓝问:“有事吗?”
天蓝:“我来看看你的伤。”
“哦,已经没事了。”
天蓝依然如故,没管他是不是接受就查看他的伤势,湖蓝看着她,没有拒绝。
天蓝看过后说:“恢复的很好,再过几天就会完全康复了。”
真正关心一个人时,即使表面冷漠,在不经意之间也会为这个人展现所有温柔。湖蓝敏锐的思维分辨得出她是出于对工作负责还是真的关心自己,只是他不太习惯来自劫谋以外的人关心,但是劫谋给他的关心总是期望多过温暖,天蓝的关心还是让他有所触动,勾起了记忆深处某些久远的温情回忆,可现在他的生命里没有那些,似乎也不该对面前的手下有这种错觉。他从天蓝身边走开说:“你回去吧,我休息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天蓝觉得自己在慢慢靠近他,现在又觉得他还是很遥远,心里不禁涌起一丝忧伤,她点了点头:“是。”然后退出房间。
湖蓝仰卧在床上,黑暗中看着天花板,八岁以前的某些记忆片段在脑海里闪回,一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孩在阴冷的雨天给他披了件破烂的衣服,一个小女孩和他一起玩着缺了一个鼓槌的拨浪鼓,一个女人慈爱的笑脸,一个高大的男人给他一张油饼后在他身上绑了一条绳,他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脸,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回忆到这里他开始皱眉,有种无法抵御的痛,他不愿再想,强迫自己睡觉,其实他已经在睡梦中,睡梦中闪回着特工训练营的冰冷无情,以及他想靠近的劫谋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偶尔会有天蓝那张精致,冷漠又略带纯真的脸,一整夜,就在这样纷扰混乱中过去。
湖蓝再次出现在手下面前时依然冷漠坚定,依然带着飞扬的霸气,他还是快意恩仇的天星老魁。
第 7 章
湖蓝接到消息,有人离开延安,会经过三不管过关,天星帮要在大漠上打家劫舍了,路过两不管这片荒原的每一个人都会成为他们打劫的目标。
湖蓝亲自带队,身后是副手果绿。
湖蓝带着马队鞑靼人一样狂奔在这片苍黄的土地上,大漠就像是他的天下,他无所顾忌的张扬他驰骋大漠的快乐。
果绿沉默的看着,他确定,如果湖蓝在劫谋身边,他绝对看不到这样的湖蓝,在劫谋身边的人都会压抑的自己像劫谋一样冷漠,也有点明白劫谋在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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