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嗯”了一声,怎么看都有种舒口气的感觉。
然后宋青书一步三回头地往院子外走去,最后走到了院门口,还回过头来羞涩地说道:“芷若妹妹……我……我就住在从这里左拐的院子中的正数第一间房里,你……你要有什么需要,都可以随时来找我……”
周芷若又“嗯”了一声,不过那表情分明是:我会去找你才怪咧……
宋青书倒像是得了准信的样子,一瞬间连耳朵都红了,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徒留周芷若妹妹一脸郁闷地坐在院子里发呆。
……
走回房间,掩上门,宋青书的一脸呆样直接回复成面无表情状,红到了耳根子的色泽也迅速褪去——只见他淡然地走到书桌前坐下,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话说,用内力硬是憋得满脸通红也蛮不容易的。
宋青书玩味地笑笑:芷若妹妹你魅力不够啊,还是说我果然没有恋童癖吗……
揉揉额角,休息了片刻,宋青书这才慢慢铺开信纸,提笔开始给卫璧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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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卫璧背着张无忌和常遇chūn往蝴蝶谷而去,一路上嫣红姹紫,遍山遍野都是鲜花,chūn光烂漫已极。三人转了几个弯,却见迎面一块山壁,路途已尽。
三人都微微怔神,却见几只蝴蝶从一排花丛中钻了进去。张无忌说道:“那地方既叫作蝴蝶谷,咱们且跟着蝴蝶过去瞧瞧。”卫璧笑着点头说道:“好!”便和常遇chūn一起躬身,也从花丛中钻了进去。
过了花丛,眼前是一条小径。行了一程,但见蝴蝶越来越多,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蝴蝶也不畏人,飞近时便在三人头上、肩上、手上停留。三人知道已进入蝴蝶谷中,都感兴奋。
张无忌轻拍卫璧的肩膀说道:“卫大哥,让我自己慢慢走吧。”卫璧点头应允,便将他放下地来。
行到过午,只见一条清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常遇chūn开心地招呼道:“到了,这是胡师伯种药材的花圃。”
卫璧拉住想上前喊门的常遇chūn,淡然笑道:“一直听闻胡医仙对正道中人颇看不上眼,我虽无门户之见,却也不好贸然上门,免得惹怒医仙,耽搁你俩的伤情便糟了。我便在这附近暂留,哪时你们看医仙心情较好,再引见也不迟。若有需要帮忙之处,也可随时出来唤我。”
常遇chūn虽曾说会帮卫璧引见胡青牛,却也知道胡青牛的脾气着实古怪,心下也是毫无把握的。见得卫璧如此为人着想,心下不禁感激,便点头说道:“如此也好,卫兄弟若有要事,便是离去亦可,我与无忌兄弟多蒙照顾,万分承情。”
卫璧笑笑说道:“我与常大哥和无忌一见如故,又何须客气?我左右也无事要做,还颇为想见见这位医仙,便在此等你二人吧。便是等你俩伤势无恙后再引见也可,一切以你二人伤势为重。”
常遇chūn和张无忌皆是点头不已,便与卫璧拱手暂别。而后常遇chūn走到屋前,恭恭敬敬地朗声说道:“弟子常遇chūn叩见胡师伯。”
卫璧飞身往小径而去,悠悠回首一瞥,再转身,眼中只一片深沉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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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挂,天色渐暗,忽有信鸽飞至,落在一抹纯白之上。
致卫璧吾兄:今太师父回山,仅携一女周氏而张师弟不见踪迹,众甚奇之。盖因太师父路遇明教中人,偶从鞑子手中救之,故将张师弟托之带往寻蝶谷医仙医治寒毒。吾父与众师叔皆忧心张师弟安危,然弟却甚忧武当。如此这般与明教瓜葛若让他派得知,便是落人口实,后果堪忧。且太师父虽对此行泛泛而谈一语带过,弟却料想那少室山上众僧必对我武当不善,为一人而rǔ及一派,弟心实不忿之至。偶与周氏女相谈,弟深觉此女温婉淑良,当属太师父此行唯一益处。望兄长万事安好,弟青书顿首。
卫璧捏着手中的信纸,不由自主地,脸色微沉。
周芷若……卫璧皱起了眉头,暗暗想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这么快就能把明明很正常也没有长歪的宋青书迷得三魂七魄都飞走了一半?”心中有些不快,又有些发闷,卫璧终是愤愤地想:“不就是个女人嘛……我卫璧的兄弟要谁没有?帮你就是了……”这般想着卫璧却更气闷了,内力一吐把信纸震得粉碎,略略按捺下脾气写了回信让信鸽带走,便转身往树林里去了。
卷一 浮生如梦方入戏 夜半
卫璧走入林中,隐身在一棵大树上定气凝神,分心两用,一边以内力运转大周天,一边发散感官,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不多时便月上中天,林中越发静谧,几无一丝声响。又过些许时间,月隐云中,卫璧依旧岿然不动。
便在此时,忽而远处有兵刃相jiāo之声响起,又有人大声吆喝:“往哪里走?”
“堵住东边,bī他到林子中去。”“这一次可不能再让这贼秃走了。”跟着脚步声响,几个人奔向树林中来。
卫璧骤然睁眼,有厉色一闪而过,纵身飞起,不泄露一丝身形痕迹,往出声处掠去。待到近前,卫璧再度隐入树中,凝神向外望去,只见黑暗中影影绰绰的有七八个人围着一个人相斗,中间那人赤手空拳,双掌飞舞,一时间bī得敌人都无法近身。
如此激斗了一阵,众人渐渐移近卫璧所在的大树旁,此时皓月破云而出,清光泻地,照见中间那人身穿白色僧衣,原来是个四十来岁的高瘦和尚。围攻他的众人中有僧有道,有俗家打扮的汉子,还有两个女子,共是八人。两个灰袍僧人一执禅杖,一执戎刀,禅杖横扫、戒刀挥劈之际,一股股疾风带得林中落叶四散飞舞。一个道人手持长剑,身法迅捷,长剑在月光下闪出一团团剑花。一个矮小汉子手握双刀,在地下滚来滚去,以地堂刀法进攻白衣和尚的下盘。
另外两个女子身形苗条,各执长剑,剑法也是极尽灵动轻捷。酣斗中一个女子转过身来,半边脸庞照在月光之下,却见是一个二十岁上下清丽可人,身段高挑的美人——卫璧一眼就认出,那便是当年在武当张真人百岁寿诞之际亦有上山拜寿的峨眉弟子纪晓芙。
这时月光明媚,场中众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卫璧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被围攻的和尚武功了得,掌法忽快忽慢,虚虚实实,变幻多端,打到快时,连他手掌的去路来势都瞧不清楚。纪晓芙这边虽然人多,却久斗不下,几人面上都浮现出焦急之色。
正当时,忽听得一名汉子喝道:“用暗青子招呼!”顿时另一名汉子和一名道人分向左右跃开,跟着便是嗤嗤声响,弹丸和飞刀不断向那白衣和尚she去。这么一来,那和尚便有点儿难以支持了。
那持剑的长须道人见状,趁势喝道:“彭和尚,我们又不是要你性命,你做什么这么拼命?你把白guī寿jiāo出来,大家一笑而散,岂不甚妙?”
一旁看戏的卫璧微微眯眼,嘴角微挑——这白guī寿是天鹰教在当年王盘山一战仅得安然生还的玄武坛坛主,这些年来各帮派和天鹰教争斗不休,为的便是要白guī寿吐露谢逊的踪迹。
彭和尚丝毫不惧,朗声说道:“白坛主已被你们打成重伤,我彭和尚莫说跟他颇有渊源,便是毫无gān连,也不能见死不救。”
那长须道人又道:“什么见死不救?我们又不是要取他性命,只是向他打听一个人。”
彭和尚冷笑一声回道:你们要问谢逊的下落,为何不去问少林寺方丈?”
一名灰袍僧人怒声叫了起来:“这是天鹰教妖女殷素素嫁祸我少林寺的恶计,谁能信得?”这僧人显然是少林派的,自然出声反驳。
场上一时僵持不下,霎时间站在外圈的道人猛地喊道:“自己人快快伏倒!”
众人一听,立即伏地,但见白光闪动,五柄飞刀风声呼呼,对准了彭和尚的胸口直直she到。本来彭和尚只须低头弯腰、或是向前扑跌,要不然就使铁板桥仰身,使飞刀在胸前掠过,便可无忧——但这时地下六般兵刃一齐上撩,封住了他下三路,却如何能矮身闪躲?”
此危急关头,只见彭和尚突然跃高,五柄飞刀从他脚底飞过,飞刀虽然避开,但少林僧的禅杖戎刀、长须道人的长剑已分向他腿上击到。彭和尚身在半空,bī得行险,左掌拍出,波的一响,击在一名少林僧头上,跟着右手反勾,已抢过他手中戒刀,顺势在禅杖上一格,借着这股力道,身子飞出了两丈。那少林僧被他一掌重手击在天灵盖上,立时毙命。
其余众人又惊又怒,立时bī上前去,只见彭和尚却是足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七人顿时将他围住了。
那使禅杖的少林僧势如疯虎,禅杖直上直下的猛砸,悲怒喝道:“彭和尚,你杀了我师弟,我跟你拚了!”
那长须道人喊道:“他腿上已中了我的蝎尾钩暗器,转眼便要毒发身亡!”果不其然,彭和尚足下虚浮,跌跌撞撞的站立不稳,显是中了毒。
彭和尚眼中神光已有些许弥散,拼尽全力,一跃丈许,却是摔倒在地,闭目无声,似已毒发身亡。
那七人也十分小心,不敢立时走近彭和尚身边。长须道人眼睛转了两转,说道:“许师弟,你she他两柄飞刀试试。”
那放飞刀的道人右手一扬,“嗤嗤”两声响,一柄飞刀便she入了彭和尚的右肩,另一柄则she入了他的左腿。彭和尚毫不动弹,显已死去。
那长须道人说:“可惜!可惜!已经死了,却不知他将白guī寿藏在何处?”七人同时围上去察看——正在此时,忽听得砰砰砰砰砰五声急响,五个人同时向外摔出跌倒,那彭和尚却已站立起身,肩头和腿上的飞刀还兀自插着,好不骇人。原来他腿上中了喂毒暗器,知道难以支持再斗,便装假死,诱得敌人近身,以惊雷闪电似的手法连发“大风云飞掌”,在五个男性敌人的胸口各印了一掌。况且彭和尚躺在地下之时,便一直在暗暗运气,因而这五掌掌力着实凌厉刚猛。
此时场中除了彭和尚外,就只有峨眉纪晓芙和她师姐丁敏君仍然站立了。
然而却没人留意到,刚刚彭和尚骤而反击之时,卫璧也出手了——而他的目标是,刚刚飞至这林中的另外一人!
此时卫璧已换了颗更大的树,藏身于其枝桠中。而在他身旁还躺着一个人,这人显然是全身xué道被点,全然动弹不得,只能瞪大双眼,满怀怒火地看着卫璧。
如若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大概卫璧早死了几千万次了。这人也没料到还有旁人躲在四周看戏,他心焦火燎地赶来,只刚刚现身,还未及反应,便已被卫璧制住,封住了全身大xué拖上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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