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场上形势一触即发,少林方丈空闻终于站起来打圆场,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空智,还不退下。”说罢看向卫璧说道:“卫教主,老衲也不愿与你多做口舌之争,此时谢法王已jiāo由我少林辈分最高的三位师叔看管,若卫教主还认武林规矩,便须得破得老衲三位师叔的‘金刚伏魔圈’,到时自然任凭阁下将谢施主带走。倘若卫教主执意不守江湖规矩,那便领大军前来踏平我少林寺罢!”
卫璧也站起身来,沉声说道:“只要我明教一日还是武林教派,这江湖规矩本座就会遵守。”如若真的仗势欺人,反倒给敌人抓住了把柄。此时皇位虽说近在眼前,但蒙元政权依旧占据大都,兵马也很是不少。要是为了个谢逊就去破坏卫璧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望,着实很没必要……以明教实力,不怕破不了“金刚伏魔圈”——就算真失败了,卫璧这般尽心尽力,明教上下也不会再有异议了。
至于谢逊的生死……其实卫璧根本不在意。屠龙刀都到手了,谢逊除了用来洗刷明教与江湖各派的恩怨,也没啥其它用处了。
事实上除非是青书给别人抓住了来威胁他,别的人卫璧根本懒得多看一眼,一切不过是为了布局捞好处而已。
不过……卫璧接着又冷然说道:“然而本座遵守规矩,可不代表能任人侮rǔ!少林空智方才所言……方丈大师莫不想让天下英豪来评评理?!”
作者有话要说:咳,卫教主这章的气势总算不那么受了吧。。。~呵呵呵~~
少林寺里会有诸多意外,不过肯定能一一解决的……该出场的都会出场,该盒饭的也都会盒饭……
话说其实吧,佛教也是外来的,论信仰正统还是道家至上吧,哼哼。。。不要太古板太自以为是哟~~被打脸可就不好看啦~~哼(ˉ(∞)ˉ)唧~~~
初战 ...
空闻也知空智说的话实在是大大不妥,但身为少林方丈,空闻却是断断不能随意服软的,不然岂不令少林声望蒙羞?是而双方jiāo涉到最后,也不过是各退一步,空智向卫璧及明教上下致歉,自承“脾气冲动,口无遮拦”。
所谓“口无遮拦”,分明还是暗指卫璧和青书有私,这个道歉根本毫无诚意,明教众人都十分恼火。但卫璧却不愿多做纠缠,便转换话题,淡然说道:“早闻少林有渡厄,渡劫,渡难三位神僧,武功佛法皆是高妙,今日何妨一见,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空闻心知明教高手众多,卫璧的功夫更是不知到了什么程度,想来也只盼渡字辈的三位师叔能胜过他们了,于是便手掌平伸,前方领路向寺后山峰走去。明教洪水旗下教众在掌旗使唐洋率领之下,列阵布在山峰脚边,声势甚壮。空闻等心下微沉,但依旧面不改色径行上峰。空闻、空智合十走向松树之旁,躬身行礼,很是恭谨。
明教众人见这山峰之巅唯有几株苍松,并无房屋,都心下奇怪。走近一看,竟见三株松树成“品”字状排布,每株松树的树gān中都凹入一dòng,恰容一人,而且每一株树的凹dòng中均坐着一个老僧,坐在东北角那僧脸色漆黑,有似生铁;西北角那僧枯huáng如槁木;正南方那僧却是脸色惨白如纸。三僧均是面颊深陷,瘦得全无肌肉,其中一个huáng脸僧人还眇了一目。
待得空闻走近,那huáng脸老僧这才缓缓睁开仅剩的一目,淡淡说道:“空闻,你带了何人上山来?”
空闻恭敬说道:“是明教的一众英豪。”
这话一落,三僧都是眼光bào闪,五只眼睛中皆jīng光熠熠,可见他们全是内力深厚的顶级高手。
卫璧走前两步,微微侧了侧身以表尊重,而后朗声说道:“明教教主卫璧,见过三位高僧。”他这一句话语调清冽,却是平平淡淡地传了开来,在这山巅之上的任何一处听来全是一般声响,这控制的功夫也妙到了毫厘。
这时那脸色惨白的老僧森然说道:“老衲还道何方高人降临,却原来是魔教的大魔头到了。老衲师兄弟三人坐关数十年,不但不理俗务,连本寺大事也素来不加闻问。不意今日得与魔教主相逢,实是生平之幸。”话语中竟是满满的怒火。
明教群豪一开始就都提起了戒备之心,料想这三僧必然与明教有仇,否则也不会陡然睁眼。但此时听得左一句“魔头”,右一句“魔教”的,心里的怒火几乎都要蔓延出来,再忍不住了。
而后那huáng脸眇目的老僧又说道:“魔教教主不是阳顶天吗,怎么会是阁下?”
卫璧答道:“我教前任阳教主逝世已近三十年了。”
那huáng脸老僧“啊”的一声,不再说话,一声惊呼之中,似是蕴藏着无限的伤心失望。卫璧见状很上道地接道:“大师想必识得阳教主了?”
huáng脸老僧说道:“自然识得。老衲若非识得大英雄阳顶天,何致成为独眼之人?我师兄弟三人,又何必坐这三十余年的枯禅?”这几句话说得平平淡淡,但其中所含的沉痛和怨毒却显然既深且巨。
明教众人面色都各有变化,然而卫璧却依旧老神在在地面无异色。
这时huáng脸老僧忽然一声清啸,高声说道:“卫教主,老衲法名渡厄,这位白脸师弟,法名渡劫,这位黑脸师弟,法名渡难。阳顶天既死,我三人的深仇大怨,只好着落在现任教主身上。我们师侄空见、空性二人又都死在贵教手下。你既然来到此地,自是有恃无恐。数十年来恩恩怨怨,咱们武功上作一了断便是。”
卫璧淡然说道:“本座与贵派其实并无梁子,此来只因贵派捉了我明教的金毛狮王谢逊,还邀天下英豪共同处置,也未免太过不把我明教放在眼里了罢。更何况空见神僧之死,其中实有内情;至于空性神僧之难更是与我派半点儿瓜葛都没有。贵派但听某些人的一面之辞,便要与我明教为难,实在殊为不智。”
白脸老僧渡劫说道:“依你说来,空性为何人所害?”卫璧坦然答道:“据本座所知,空性神僧是死于朝廷汝阳王府的武士手下。”
渡劫道:“汝阳王府的众武士为何人率领?”卫璧说道:“汝阳王之女,汉名赵敏。”
渡劫沉声道:“我听圆真言道,此女对阁下情根深种,此言是真是假?”
卫璧微微冷笑说道:“不过是个鞑子郡主,她喜不喜欢我,与我何gān?”
渡劫辈分高武功也是顶尖,这么多年来哪有人敢顶撞,现在竟被卫璧顶了一下,微怒说道:“这个赵敏当初攻破少林寺,将我合寺弟子擒去,肆意侮rǔ。此事可有阁下在背后捣鬼?”
这时韦蝠王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尖利地说道:“笑话!当初在万安寺要不是我教主一力相救,五大派早就不复存在了——你们明明说好要和我们共抗鞑子,可如今你们以怨报德不说,竟还诬陷我教主与鞑子有瓜葛,真是好不要脸的名门正派!我明教起义军驱逐蒙元,保汉家江山之时,你们这些只会念经的老秃驴究竟又在做什么利国利民的好事了?嗯?!”
三僧都被噎地说不出话来了,空闻空智等少林寺僧也面色忽青忽白,颜色难得鲜艳。
终于渡厄开口说道:“我佛慈悲,度化世人。明教既救万民于水火,老衲无可置喙。若有一日阁下荣登大宝,只须一纸诏书,我们必然放人。但此时阁下既还是明教教主,除非按规矩来办,否则即便玉石俱焚,我少林派亦不会屈服。”
卫璧悠然一笑,朗声说道:“本座自然遵守武林规矩,贵派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以此压我,只不过……”说着忽而似笑非笑地扫了三僧一眼,若有疑惑地说道:“出家之人莫不该万事皆空?善亦是空,恶亦是空;仇也是空,怨还是空;少林是空,魔教也是空;谢逊是空,屠龙刀更是空;两只眼是空,一只眼也依旧是空……那你们还执着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明教众人全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几乎笑到上气不接下气了。而在场的少林派众僧则是脸全黑了。
“好罢,”卫璧微微一笑,十分随意地说道:“本座毫无慧根,胡言乱语,三位神僧和方丈大师们可不要太过介意……既然说来说去还是要以功夫做个了断,那也不必拖延了,不知哪一位高僧先来指教?”
渡劫说道:“我们师兄弟三人从不单打独斗,向来同进同退,任你们来多少人也是一般。”他一宣佛号,渡厄、渡难二僧齐声应道:“阿弥陀佛。”
这时殷天正走前一步,沉声说道:“何须教主亲自动手?我等做下属的自当为教主分忧。”
卫璧沉吟片刻,淡笑说道:“也好,咱们就以三对三,也不去占那个便宜。便请韦蝠王、杨左使以及……”
“教主,属下殷天正讨令!”
“鹰王年事已高……”卫璧被打断话语,但并无不快,只稍稍迟疑又略带劝意地说道:“还是请殷野王……”
“教主可是嫌属下老迈不堪用了?”殷天正目光炯炯地说道:“我年纪再大,也大不过这三位高僧。少林派有高僧出战,我明教便无老将了么?”
卫璧见状也不再多劝,颔首说道:“既如此,便让我教杨左使、鹰王和蝠王先领教一番少林派的绝学吧。”说着取出三根圣火令递给三人。
“属下领命!”三人齐声拱手作答,接过圣火令,随即走到三颗松树中间,朗声说道:“敬请赐教!”
渡厄应道: “好得很,好得很。”杨逍等见三僧身形矮小瘦削,嵌在松树gān中,便像是三具僵尸人gān,但几句话却说得山谷鸣响,显是内力深厚之极,不由得耸然动容。殷天正和韦一笑面上也都没了傲然和玩笑之色,提起了所有的小心,定气凝神。
“刷”地一声,三僧手中各执一根漆黑铁索,同时手腕一抖,便似三条墨龙一般,围成了三层圈子。气劲chuī得沙石乱飞,声势好生浩大。
杨逍、殷天正和韦一笑这才知道教主为什么要把向来当作教主符令的圣火令给他们当兵器。他们三人平时都没有固定的兵器,常常空手对敌,然而这三僧的铁索好生了得,空手去抵挡必然更费内力,不禁暗赞卫璧的先见之明。
卫璧坐在了特由教众携带上山的软椅上,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他心里清楚,范遥此时不在,五散人的功夫略逊一筹,杨逍、殷天正和韦一笑已算是明教中除他之外的顶尖人物了,但他们三个绝对不是渡字辈三僧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