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鸾笑道:“我看去年恩科中了二甲的进士中,有几个年轻人不错,正准备从中挑一个才貌双全的,说与凤鸣……”
凤鸣已经粉面微红,嗔道:“三郎和老爷是没别的话说了么,拿我个丫头取笑?”
这时一个小丫头进来道:“凤姐姐,绿芍在院里呢,说她们奶奶让她送东西过来。”
凤鸣答应着出去了,赵楹从窗户看出去,见一个穿着一身水红衣裙、满头簪环珠翠,浓妆艳抹的少妇在院里和凤鸣说话。
待凤鸣进来,赵楹便道:“刚才是谁找你,是炜儿还是焘儿屋里的?”赵楹从那人的打扮便看出这绿芍应该是哪屋的侍妾。
凤鸣笑道:“都不是,是信小爷屋里的。”
赵楹笑着对严鸾道:“云诺的品味真是艳俗。”
严鸾也笑道:“那姑娘是娇俏了些。”
待赵楹走后,严鸾便对凤鸣道:“叫云诺过来。”
陆怀信这日也是在外面吃酒听戏乐了一整天。这时听见说严鸾叫他,便连忙到严鸾院里来。进了东边暖阁,看严鸾在看书,也不敢打扰,只垂手站在旁边。
严鸾闻到陆怀信一身的酒气就不太高兴,看着书也不抬眼,道:“你屋里收了几个通房丫头?”
陆怀信没想到上来就问他这个,愣了一下,方道:“回老爷,四五个。”
严鸾放下书,看了陆怀信一眼,道:“到底四个还是五个?”
陆怀信道:“四个。”
严鸾道:“你还没成亲,倒先收了这么多屋里人。”
陆怀信道:“老爷要是不喜欢,我回去就把她们都打发了。”
严鸾道:“那也不必,只是成亲之前别再收就是了。”顿了下,又道:“也别招惹。”
陆怀信道:“是。”
严鸾道:“再有,你那些屋里人在你们院里怎么打扮都行,但是到我这边最好穿的素净些。”
陆怀信道:“是。”
严鸾道:“没事了,你回去歇着吧。”
陆怀信道:“是,老爷也早些休息。”转头朝凤鸣使了个眼色,这才走出去。
凤鸣低头笑了一下,便跟了出去。
陆怀信待走到严鸾的窗子看不到的竹林里,才对凤鸣道:“凤姐姐,我这几日没惹老爷生气啊,今儿怎么忽然想起来问我屋里的事?”
凤鸣笑道:“今儿下午皇上来了,正巧你屋里的绿芍来给我送东西,皇上说你品味艳俗。老爷可能觉得皇上不高兴,所以嘱咐你几句。”
陆怀信微微纳罕地道:“就算皇上这么说,老爷也没必要这么郑重其事的和我说我屋里的事啊?”
凤鸣叹了口气,道:“信小爷,人人都说你聪明,今儿怎么糊涂了呢?我不知道是老爷误会的,还是真的,老爷一直以为你和皇上……如果是真的你在收屋里人的时候自然是该谨慎些,否则确实容易惹皇上不快。你是咱们府里的人,你若不得圣意老爷岂能独善其身?”
陆怀信道:“原来这样,我真是糊涂了。老爷若这么以为我和皇上,却一直提携我,看来是真疼我了。”
凤鸣道:“那当然,老爷可不止一次在皇上面前夸你文章写得好,办事又稳妥。”
陆怀信若有所思的道:“多谢凤姐姐指点,姐姐快回去歇着吧。”
过了几日,这天下午赵楹在昭仁殿单独召见陆怀信,有一个多时辰陆怀信还未出来。
严鸾忍不住便往那事上想,一面暗暗骂自己龌龊,一面又不住回想那次在昭仁殿赵楹往陆怀信肩头倒酒时的一脸坏笑,和陆怀信仰头看赵楹时的媚眼如丝。严鸾自己心中也觉奇怪,自打认识赵楹就知道他一贯风流成性,这十几年也没把他身边或男或女的莺莺燕燕当一回事。怎么到了这时却忽然在意起来?
严鸾正胡思乱想着,陆怀信就出来了,对严鸾道:“老爷今日别坐轿了,坐马车回府吧,我正好和老爷在路上说说话。”
严鸾和陆怀信坐在马车里,陆怀信就笑道:“老爷,过几日是我的生辰。”
严鸾道:“好啊,我书房摆的古董字画,或是瓷器玉器,你随意挑一件吧。”
陆怀信不屑的道:“我不要那个。”
严鸾道:“那你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喜欢什么自己买就是了。”
陆怀信笑道:“老爷您太没诚意了。”
严鸾看了陆怀信一眼,笑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有什么为难事,让我帮你解决是不是?”
陆怀信被说中,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对于我是为难,在老爷就是寻常。我与几个朋友在我生辰那日约了在醉月楼吃饭听曲。但醉月楼的头牌小倌儿楚离红的不得了,每次去必得现场作诗胜出者才能听他弹唱一曲。凭我的诗文,十次中就只能见到他三四次。老爷能不能赏我个脸,到那日出席我的生日宴?老爷诗文璧坐玑驰,到时定能在当日的恩客中拔得头筹,我也借老爷光听听楚离的小曲儿。”
严鸾一口回绝道:“不行。你过生日在哪过不行,去什么勾栏院?你实在要去我也不管,我若去了让你那些朋友看到成什么样子?”
陆怀信道:“我那帮朋友年龄没有超过二十三的,品阶没有高过正六品的,他们哪有福气认识老爷?到时我随便给您编个身份不就得了?老爷就赏脸去一趟吧,我已经说了我有个极擅诗文的朋友,一定能让他们听到楚离的小曲儿。如果老爷不去,我脸往哪儿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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