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遐想,渐渐只变成了难以企及的梦想。
那孩子并不似平常孩子一样的哭着出来……而是一片寂静。
那孩子是已经断了气的死胎。
他安静至极的接过那个襁褓,仿佛那怀间是什么自己本该珍而重之的珍宝一样的护着……
他亲自将他放入棺椁之中,抚着小小的棺樽,元君长得很好看,若能睁开眼,会更像他。可这孩子却连一眼都没瞧这世界,许是觉得这世界太过残酷,就再不睁开眼了。
邝露却泪流满面的告诉他,“我亲眼所见,娘娘亲手掐死了元君殿下。”
他从未对邝露发过那样的脾气,“闭嘴!”
锦觅没有否认。
他杀了璇玑宫上下一干婢子,那些没有保护好元君的人……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为元君报仇。
“放我走吧。”
他最厌恶的就是锦觅那时的神情,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她眼底波澜,他一字一顿,“妄想。”
猛然之间她却落在润玉的怀中,润玉有些不管不顾的将她打横抱起,一下倒是飞在空中的感觉,锦觅低喊了一声,正要说什么,那声音却湮没在润玉的吻中。
他的气力极大,似要发泄一种愤怨与痛恨,那不似往日那样蜻蜓点水般的细吻,简直是一种恶狠狠的啃啮。
那种疼痛,从心底一点一点的漫开,他觉得很不公平,于是他想要锦觅也知道什么是痛。
“我没有得到的,别人也不许得到,求不得,既是求不得,那所有人都应该求不得,你要离开我,就是要去找旭凤对不对,你凭什么就能称心如意……”
这世上,就不该有两情相悦之人,不该有得到所爱的人
既是求不得,那就让这世上之人,皆求不得才好。
第15章
润玉是孤身一人来的魔界鸟族暂居之地。
赤霄宝剑在手,无人能够阻拦,魔界之内多是看鸟族笑话的,如今旭凤未归,洞庭湖之事,乃鸟族挑起是非,自然无人敢去阻拦。
忘川河畔一声惊雷,风浪呼啸而起,赤霄宝剑不过三尺,鲜血已染红那剑刃,招招致命,幻出光晕些许,将魔界那些乌合之众的刀枪剑戟全数格开,长剑落地,又是一地血腥。
赤霄宝剑划开这地界裂痕,他一身荼白衣衫,半分血腥也未曾沾染,昏暗天色与他头顶之上,忽的又电闪雷鸣,他入内之时,鸟族众人将他团团围住,却无一人敢上前。
“魔尊旭凤可在?”他站定脚步,执剑而立,不曾失却丝毫天家风度。
“未曾归来。”不知谁应了句。
润玉微仰起头来,环顾四周,轻笑道,“无妨,取你族穗禾之命亦可。”
此话一出,鸟族一人按捺不住,正是白日里头洞庭湖欲吞元君的那只红雀,说时迟那时快,只待她冲出的那一瞬间,润玉虚空一抓,未动刀剑,却穿透那红雀身子,疾风些许,那红雀再不能言语,鲜血溅了些许,与他衣角之处。
他微蹙眉,再抬眼,已无人再敢上前。
穗禾很早便认得润玉了,在她的认知中,润玉总偏居一隅嫌少说话,当日与锦觅大婚之日弑父登帝,已大大超出了穗禾对润玉的感知,今日见润玉执剑而来,她终于明白了,如今的天帝已非昔日的夜神。
而魔界,也非她的保命之地。
“魔界与天界乃有和约,天帝是要毁约了?”穗禾缓步而出,轻摇羽扇。
润玉抬眼看她,见她一副并不惧怕模样,嗤笑一声,“本座未曾带兵攻伐魔界,怎能算违约。”白袍烈烈,若流云飞卷。
此言一出,穗禾这才明了,为何润玉独闯忘川,于万千魔族兵士而来,竟只为她的命,她一时惊慌,还未及反应,血腥味刹那间便弥漫开来了,她只见润玉那双若夜魇的眸子,浮云散开,她掌中琉璃净火猛地,灭了。
此间洞庭湖,已恢复了宁静。
丢了元君的锦鲤自知大难临头,于湖畔等着处置,怎料等了许久,天上都未有人来,反倒是洞庭湖起了涟漪,阳光明媚间,一尾白龙,摇摇晃晃的来了。
“少主!”那锦鲤入水游曳上去,“你回来了!”他如抓着根救命稻草般喊着。
元君自己也摸不着头脑,本跟着旭凤,说是去魔界一游,但魔界忽来人,说是出了大事,旭凤一时顾他不上,他谢了救命之恩,又说自己是认得路的,翻山越岭的又回来了。
只是看着那洞庭湖,颇有几分惆怅,又抬头深呼一口气,暖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又低头,似是很大的决心,往湖里头去。
“元君。”忽然,身后有人喊住了他,那声音有些颤抖。
他循声回身,见那阳光下,那人长身而立,荼白衣衫上,沾染了些几滴血腥,他长的极好看,如画中人一般。
可惜,他得回湖底去了,回到那个暗无天日,潮湿阴冷的洞穴中。
第16章
他向他走来,曾几何时,他遐想过无数次,他与锦觅的骨血是何等样子。
元君就站在那里,龙尾很长,他不知如何掌控,微蹙着眉,一身素白的衣袍上沾染了些泥泞,他脸上却很干净,薄唇似锦觅,薄情至极,那双眸子则像极了他……
52书库推荐浏览: 浅浅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