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不凡一怒之下将其赶出蜀山,她不知从哪里学来通天本事,掳了她师尊,长白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便以梦织之术将她师尊困在此间。”
彦佑似回想许久,才道,“这事起因还在你呢?”
“我?”锦觅不可置信的瞧着彦佑,想着自己与这梦音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如何受她因由。
彦佑打了个哆嗦,却将身上大氅递给,锦觅也不推迟接过那衣服,却忽的察觉那大氅上沾了些血腥,那旁侧,竟有一孔雀羽,沾在那血上,她下意识看向彦佑,见他眼眶通红,分明是哭过一场,她心下更是疑惑。
“当日你和润玉第一次大婚,那月下仙人寝食难安,在为梦音拉红线的时候,心不在焉的绑错了,这不怪你怪谁?”
锦觅哑口无言,彦佑倒是义正言辞,说这事定要有个了断,如今月下仙人下凡历劫去了,锦觅得解决此事。
“对了,润玉!”锦觅猛然惊起,“润玉早我一日上山,你可见着他了?”
“那黑心龙。”彦佑惊诧一言,“他上山做什么?”
锦觅将来龙去脉说的清楚,“他担心你出事,便独自上山来了,你莫再对他有偏见了,他不过嘴硬心软,何况,他也不知,长白山是如此凶险之地。”
彦佑“嗯”了一声,也不说别的,脚步落在那雪地上“簌簌”作响,一边喊着“黑心龙”,一边又搜山模样的去找寻。
“不知润玉是否也梦魇了?”锦觅颇为担心,跟在彦佑身后嘟囔一句。
彦佑哼了一声,一副不得不承认的模样,“他是掌梦的大宗师,只会让旁人梦魇,谁敢织梦害他,岂非找死?”
第37章
彦佑且行且停,偌大长白山,素镐一片,自梦音将此间作为造梦之所,更是终日不见阳光,不知行了多久,彦佑终于停下脚步,于冰泉旁侧,暗自嘀咕一句,“不好,这个黑心龙,还真遭暗算了。”
锦觅气喘吁吁的快步上前,且见那冰泉旁侧,竟泛着无数个梦境幻影,里头竟全是润玉。
“扑哧君,你不是能把人喊出来的吗?”她有些慌乱,只想起适才彦佑就是如此将她从虚无幻境中喊醒,彦佑此刻却面露难色,坦言道,“那是因你灵力低微,我尚能传音入密,可润玉的梦,我就算再修炼八辈子,也进不去呀!”
且不说润玉灵力,只单单言他运梦境之术,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赢过他,如今又怎能让人轻易将梦给攻破,更何况,这么多梦境幻影,都是润玉梦中所现,却不知他的真身究竟在哪个梦中。
锦觅目之所及,却只看到那泉上渐渐有些看不清梦……
梦中的润玉,似受着绝无仅有的煎熬,他以指为刃割筋脉时,青筋凸显,身下龙尾似在经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以至于蜷缩在一处,半数精元都融在他血脉之内,渐渐,化为一滴。
“既然你是我的劫,如今,我就来应劫了……”他的声音,如炭火下最后一丝火星,忽然,被扑灭了。
彦佑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润玉这在干什么?”
渐渐的,终于见看到那床榻上躺着的人,乃是真身渐化的锦觅。
锦觅身子一僵,且见梦中润玉,徒然倒地,他的手扶在床榻边那青石玉雕刻的边沿,他似想站起身来,可尝试了好几次,最终都狠狠的摔倒在地。
手腕上的鲜血,忽沾染在床榻上,他慌了神,以身上从未染过污垢的荼白衣衫去擦拭,直到那最后的痕迹都消失。
“那是血灵子。”她声音有些嘶哑,回着彦佑,“以半数仙寿精元溶于一滴血灵子,可逆天改命”
彦佑震惊至极的看向锦觅,他看得出此刻锦觅神色复杂,虽往日插科打诨,却知晓此刻不好再问,连忙转移话题,“这梦如此痛苦,想来润玉也不在里头。”
他转过头去,却见那梦中景象已换成那九霄云殿,润玉挡在他与鲤儿身前。
他心中咯噔一下,三万天雷,一直在润玉的梦中缠绕,他只觉得咽喉有什么哽住了一样,他并不再言语,只是一个一个的再找。
“润玉最快乐的时光,是什么时候?”他问锦觅。
锦觅却犹豫了很久,怎么也答不上来。
好似,他并未有过快乐的时光。
“有吧,他还是小鱼仙倌的时候,就很快乐。”她忽然想起了那些尘封的记忆,润玉也曾有过好时光,他也曾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那他最在意的人呢?”彦佑一个一个的找着,问了这句之后,他自己都笑了,“除了你,也没别人了吧。”
彦佑且找着润玉与锦觅之梦,那梦或喜或悲,却无一个,是与真身,找到最后,他都绝望了,“不会吧,莫不是润玉,心里头还有除你之外的美人?”
锦觅心下惆怅,她竟想着自己心之所念乃是旭凤,而彦佑,多半是死去的穗禾了。
那润玉中过不去的坎,难以摆脱的执念,却并非她?
她想着,润玉这千年万年当中,恐也并非只爱过一个她?
忽然,她瞧见那梦中景象,太湖旭阳,温暖似春,“对了,是洞庭君!”她喊出声来,“润玉割舍不下的,并非男女情爱,而是那份母子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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