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担心了他这么久,原来人家早有筹谋。”他虽如此说,可未曾也是放下心来。
且见润玉缓缓睁眼,神色已恢复清明,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抬眼看向彦佑,“我还以为你死在梦里了。”
彦佑哼了一声,双手环于胸前,没好气道,“你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他这话之后却不与润玉言语了,反倒与锦觅交代,他这就上天去趟姻缘府,去把梦音错牵的红线给取下来,声音却大的快整座长白山都能听到。
“我知道了,你速去吧。”润玉冷眼瞥他。
他转身就走,走时还留下话,“我是和我家美人儿说话,你应什么。”
润玉不免一笑,见他没了身影,这才打量起了此刻长白山之地,此间已非安全地界了,便连土地也找寻不到,锦觅将这梦音一段渊源详情告知,润玉才方知事情起因,“原来叔父职责有失,竟以师徒相配,才生出这一段孽缘。”
他正欲带着锦觅离开此间,才走了几步,忽而脚步有些虚浮,他知晓,定然是因被梦困了多时,破梦之时又伤了元气,调养未及,锦觅连忙上前扶住他,“如何?”
他侧目看着锦觅神色忧心,也不知怎的,脱口问她,“我困在梦中,这六界也就没有能困住你的了,为何不走反而还上山在此间等我?”
她因他这一问,不知如何作答,又听的润玉言语,“你已错过唯一一次机会了。”
第40章
“润玉,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她骤然松开了手,他因她这一松手,险些站不稳当。
他抬眼看她,她没了这些时日的低眉顺目,也没有当日那种生无可恋,反而好似成了当年那个刚刚出花界,不惧万物的小葡萄,他一时有些愣神。
“怎么当年天界里的人都说你是脾气秉性最好的一个神仙,如今说起话来,就这么让人不舒服呢。”
“你……”他一时语塞,竟一句也回不了。
锦觅冷哼一声,复又伸手扶住润玉臂腕,“好了,先下山吧,找个地方调养片刻,不然,你怕连腾云的气力都没了。”
润玉却自顾自往前走,并不让锦觅搀扶他,“我虽受梦音所累,可也没你想的那么虚弱,出了这结界,咱们先去七月山接上元君,便回天宫吧。”
锦觅手中执着那雪地里头难得生长的狗尾巴草,跟在后头,一副“招猫逗狗”模样,这长白山偌大山脉,若要出这结界,恐也得要半个多时辰,不过走走停停,忽而,前头迷雾迭起。
“阿娘。”且见那白雪皑皑之地,粉雕玉琢的元君从迷雾当中跑来。
锦觅惊喜之余未想许多,未及旁侧润玉唤她,她便快步前去,且见元君三步并作两步,蹦蹦跳跳的一如往常就要扑入她怀中,才不过咫尺,忽而,那利刃自“元君”眼前而出。
锦觅惊呼一声,未及反应,只下意识闭上眼。
赤霄宝剑,贯穿于“元君”,锦觅再睁眼时,且见“元君”死于润玉之手,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润玉,“你干什么!”
却见润玉心口之处,赫然已刺入那“元君”眼中利刃,不过一把短刃……
“元君”顷刻间化为虚无,“呃……”一声□□自润玉口中溢出,他连忙将锦觅拉到自己身后,却因身上力气皆无,不过拉住锦觅,猛然间步子有些站不稳当,锦觅一直拉不住他,二人自那雪山山坳之上,不知滚了多远的山坡。
直至滚入山坳中之时不知为什么咯伤后背,锦觅只觉得如坠抵御般的痛楚,身边之人无知觉的闷哼之声更让慌了心神。
“润玉。”她推搡着旁侧之人,却只摸到黏糊糊的液体自他背后而出,那是血。
“我……无妨。”润玉终于气息微弱的出了声,手中赤霄宝剑沾染了些血腥,他却着急解释,“那并非元君,乃幻象。”他抬手拢起她鬓边发梢,只是看着锦觅,忽然,一笑。
锦觅一把抹去脸上泪,“我大概是最傻的天后了。”
润玉一时笑出声来,微扬袖,腕上人鱼泪格外亮眼,他小心翼翼将其放置在胸口,幽蓝光芒渐渐绽出,他又抬眼看向锦觅,“帮我疗伤吧。”
“我?”锦觅指了指自己,在她的认知中,她大概是灵力最低位的仙上了,疗伤这种事她并不拿手也不擅长。
润玉眼眸之内仿蕴着夜幕星辰,只是看着锦觅,那眼神似告诉她,这地方,除了她,也没别人能帮他了,他将手腕上那串人鱼泪褪下,交托到锦觅手中,又传了与人鱼泪的疗伤咒法。
锦觅一一记下了。
且见润玉微仰起头来,龙吟之声笼在整座长白山,仿佛那龙吟破开那迷雾,让天上旭日将阳光也倾洒下来,一尾通体雪白应龙未翱翔而起,只是略微斜靠在山坳之处。
这是锦觅第一次见到润玉完全的真身。
她缓步走上前,瞧见润玉身上那利刃伤处,伸手拂过,润玉身子微颤,头靠了过来,似在瞧锦觅,锦觅连忙运法咒,人鱼泪凌于空中,光芒乍现。
不过半晌,那伤处渐渐愈合……他化为人形时,依旧那副遗世而独立模样,那人鱼泪仿佛能知晓他心意一般,光晕入了他袖,又绕在他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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