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好似并不在意,只是吩咐灵犀看好外头那个在花圃里头摸爬滚打的元君,嘱咐那侍花的仙子千万护住那几株好不容易有了花骨朵的昙花,等交代好了,她才忧心忡忡起来,说的不是有人要害她的事情,“我怕我要偷偷去一趟魔界了。”
“魔界?”彦佑下意识一个激灵,看了看外头,只怕隔墙有耳,“你要去找旭凤。”他犹豫些许,一副不好劝又必须劝的模样,“你与旭凤虽有情意,终究有缘无分,你何苦……”
“你想到哪里去了。”她连忙截断彦佑的话,不免看了看外头那个忽而没了影子的元君,“元君在这儿,我怎能舍了元君,只是……”她叹了口气,眉头蹙的死紧,拉着彦佑往里头去,一边走着,一边悄声将事情原委告知。
“什么!”彦佑大喊了一声,锦觅捂住他嘴倒也很快。
“不许和润玉说。”
“什么话不许和我说?”
那人尚还在门槛外,却听得真切。
锦觅刹时脸色有些不好,捂着彦佑的手连忙松开,彦佑一口气险些没上来,见润玉神情若有所思,他连忙插科打诨一句,“自然是美人儿心里有我,适才在与我一番表白,让我不许和你说。”
润玉偏过脸嗤笑一声,又抬眼看锦觅,那目光拂过她的面庞与眼角,似思索许久,终于没有再问,脸上带着笑,跨过门槛,仿佛带着外头晨曦之光快步而来,待走的近了,锦觅似还能瞧见他鬓角眉梢还有几分湿意。
锦觅看了那眉梢湿意许久,润玉仿佛并未察觉,锦觅开口提醒道,“身上怎么沾了露水还不知晓?”
润玉还未反应过来,锦觅已至他身前,他本也抬起头要擦拭的,她却更快一步,袖角有一股清凉水意,又仿佛,是花间芬芳,恰好掠过他的唇和脸颊,他身子一怔,她已为他抹去那晨曦微露了。
“习惯了。”他下意识回了句。
却因她这一举动,心里头蓦然软了几分。
锦觅片刻便反应过来了,他往日昼伏夜出,晨曦之时与卯日星君交班,沾染露水已是他不在意的事了。
“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嗯?”
“我近来总是梦到爹爹,我想,去水神府住几日。”她说的水神府已经不是天界的洛湘府了,而是凡间水泽之地的府邸,离天界,并不近。
彦佑心里一下紧张了起来,他知道锦觅要干什么。
润玉却没多大反应,只回身看着院中揪着魇兽头上绒毛的元君,“要带元君一同吗?”他心知锦觅如何珍爱元君,想她就算小住也该是要带着元君的,“那我多安排几人陪着一同,元君的功课,一日也不能耽误的。”
“太麻烦了,我一人去就行了。”
“你一人?”润玉诧异至极,随即看向站在锦觅身后神色奇怪的彦佑,“彦佑,这是?”他总觉得此事与彦佑脱不了干系。
彦佑已许久没见到这样“慈眉善目”的润玉了,自润玉知道元君被他与锦觅藏在洞庭湖,这个坎一直未过去,每次见他,脸上不显,心里却肯定是咬牙切齿了。
今日却是要与他打商量了?
他连忙摆手,“此事与我无关。”
“此事与彦佑真的无关,是我自己想爹爹了。”
第43章
他本不该放锦觅走的,只是他瞧见了那个床榻上被烧得仅剩一口气的“锦觅”,他竟无法拒绝。
在没有将那个欲谋害锦觅之人揪出来之前,锦觅在天界很不安全。
“好。”他欲从锦觅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最终未果。
后头彦佑长呼出一口气来,“我陪锦觅一同去。”他举手很快,快步上前,“我看你还是先把天上的事料理好了。”他努努嘴,自然就是那个受了骄阳烈毒的“锦觅”了。
润玉却拦在他面前,眉宇之间,总若寒冰凝固,彦佑顿时了然,“行行行,你舍不得就只算罢了,我陪你就是。”他扬眉,笑的格外讨人嫌,便笑着,伸手拉了拉润玉衣角。
他两指捻起,将彦佑的手拉开很远,“我让破军送你?”这话却是在与锦觅说了。
彦佑自觉无趣,大大咧咧的就往内室一坐,床榻上那个已冰凌所化的“锦觅”已差不多要化的通透了,他一手托着下巴,搁在书案之上,外头润玉尚还与锦觅交代什么,他瞧着那书案上,正是锦觅所誊写的一篇金刚经,他早听说锦觅喜欢抄写经书,不免觉得这偌大天界磨灭了她素来活泼性子。
他将那宣纸执起,那纸张除了淡淡的墨香之外,还有一股难得的芳香,他一时出了神,连润玉行至他身侧都未曾发现。
“在看什么?‘润玉从他手中取过那金刚经,不过掠过一眼。
彦佑神色有几分复杂,瞧了瞧旁侧墨锭,问道,”锦觅诞下元君之后素来身子不好,在房间里头,除了吃喝之外,也就是写写字了?“
润玉刹时明白他言外之意,他一手撩起长袖,一手执起那墨锭,端详许久,未曾瞧出什么,彦佑倒了清水,接过润玉递给他的墨锭,碾磨一二,一股清香格外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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