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巳仙人不过只是付诸行动之人罢了。
邝露起身,抹去脸上泪,转身离去之事,未曾犹豫。
上元呀上元,这名讳本该是团圆佳节星光月色之时,“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的欢喜过后,却终归逃不过“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的命运。
他看着她背影,直到那背影已再看不到了。
他猛然才发觉,这么多年了,总是邝露跟在他的后头,看着他的背影,他却从未见过邝露离去的背影……竟是那样孤单落寞。
第45章
邝露走后的第三日,已是第十七个仙子告状告到璇玑宫了。
灵犀不胜其扰,只因这些事本该都是邝露打理的……加之,彦佑在天界,拈花惹草,惹的事的确不少。
彦佑回璇玑宫已是灵犀忙得晕头转向之后的事了,园中景致正好,元君摇头晃脑的不知在那石凳上读着什么,仔细听才约莫听懂,“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一时瞌睡,旁侧佑圣真君那手中戒尺已打了过去。
这一打,他读书声音忽然的大了许多,一句也不带卡壳的。
彦佑“啧啧啧”许久,他知道润玉素来溺爱元君,就算往日元君不愿读书,他也不过笑笑,抱着元君又去荡秋千了,怎料,今日是下了死手了,那佑圣真君铜铃般的眼是怎么都不肯离开元君的。
彦佑踮起脚跟走的很快,一点也没瞧见元君那幽怨眼神。
彦佑本以为这已是少见的一幕,不料,过了那假山青苔,天界的天帝陛下竟撸起袖子当起了园丁,三千乌发不过随意以青玉矜带束在身后,衣袖上还沾染了些泥泞,他却并不在意,尚还在浇灌那刚栽种下的根脉,却不是以凡水滋养,而是天池净水了。
“种花呢?”他坐在略有些崎岖假山之上,一缕乌发恰好落在额前,随风摇晃,“哟,还是牡丹花,你不是天天种昙花的吗?”他指了指那好大一片只有花苞的昙花圃,“这就失宠了?”
润玉眼角余光瞥了瞥,灌溉完了最后一株才站起身来,身上泥泞消散很快,他松开卷起的袖子,恰好落在那腰间绑着一根玄青色纹银带上,“元君可偷懒了?”
“你这爹爹好狠的心肠,我看元君那掌心都给佑圣真君给打肿了。”彦佑不免添油加醋一番。
但见润玉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反而点头言道,“佑圣真君自有权衡,元君的性子确得磨练磨练,天界储君,一篇法咒都背不出,来日如何让群臣信服。”
“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彦佑跃了下来,颇为心疼,“他比鲤儿还小呢,就该玩玩闹闹。”
“我似他这般大的时候,论起运水涌浪法决,六界无人出右。”润玉一边与彦佑彦佑,一边往内殿而去,身侧星耀仙与他禀着近日冥界动向,天界六大粮仓的一些事宜,他打理衣衫后,接过星耀仙手中奏本,入内去了。
彦佑没好气的低声一句,“早知道,怎么也不让你知道元君所在了。”
“哦,对了。”前头那人刚跨过门槛,忽而想起什么,“锦觅走了几日了?”
彦佑心中咯噔一下,装作无意的数着手指,“一二,也不过两日罢了。”
“胡说。”润玉断然否认,“明明已走了五日了。”
第46章
彦佑没有回答润玉这一言,润玉似也并没有很是在意,接着星耀仙递来的奏本一一过目了,入内俯在书案边又是大半个时辰,彦佑于门外擦着冷汗,他已是一日一讯息递给锦觅,可锦觅只是第一日回他次日必归之后竟一连数日都未曾回信,他不能离开天界,自然而然只能在此干着急。
待得润玉将诸事处理妥当,换了一身便装,月白镶嵌,不过银丝点缀些许纹路,出了内殿,于花圃侧,将他这几日栽种的花草收入袖中,彦佑见他手中拿着一盏玉石镶嵌的灯。
“聚魂灯?”他一下微愣,这本该是太上老君的私家宝贝,却在润玉手中。“那个抠门的老家伙竟肯将这灯借给你?”这聚魂灯乃是天地鸿蒙初开时,鸿蒙老祖得来的宝物,几经易主,伤了元气,太上老君得后在他的丹炉中炼上一炼,竟恢复了它本二成的神力,可聚仙者精魄,不过,只是传闻罢了。
“我下界一趟。”
彦佑适时挡在他面前,嬉皮笑脸的回道,“不过走了五日,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润玉略微诧异神色,上下打量了彦佑些许,“我是去花界,并非是去寻锦觅。”彦佑听此只能摸着脑袋笑,未免润玉查阅他有异,只得接下话,“你去花界做什么,那儿不是乱糟糟的吗?”他似是想起,花界十二芳主皆因锦觅之事丧命于润玉之手,不过片刻已想的明白了,“你是要?”
那以天池净水洗涤浇灌的,自然是十二芳主的灵草肉身,带着聚魂灯去花界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当日处决十二芳主,你在九霄云殿上说的她们的罪行十恶不赦,冠冕堂皇的很,如今这么做,岂非自打脸面。”彦佑自是为此事开心,见润玉已无往日执拗更觉得心下开怀,免不了却与润玉唇枪舌剑一二。
“我且问你,当日荼姚掌有鸟族,旭凤在侧以武震慑群臣,纵然荼姚无德,何人敢言?今日臣子不轨之行,并非锦觅失德,而是群臣见风使舵已是常事,若先水神在此,你说,又有何人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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