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儿要赏花,我自然陪着,赏花共佳酿,却也无妨。”他随即坐下,接过锦觅递给他的杯盏,满饮一杯,却是桂花酿无疑了,锦觅给自己倒上灵芝仙露,又连忙又给他续上一杯,“多喝些。”
润玉看她这样子,莫明奇怪,“觅儿,你今夜总让我喝酒做什么,酿了这许多,都要一夜喝完?”后头那话是玩笑,怎料锦觅听到,更是不住点头,“全喝了是最好的。”
润玉拂过那杯盏,眼神余光微扫过锦觅脸颊,那杯盏中水波忽然扬起,再坠落,并无任何不妥,润玉忽觉得自己是有些杯弓蛇影了,锦觅又如何会害他呢。
不由又满饮一杯,那侧锦觅又忙不停的倒了一杯,一副整暇以待的模样,看他杯中之物时,眼睛在发亮,润玉透过她,看着那后头含苞欲放的昙花,忽想起锦觅旁的不会,但掌握花时却很是拿手。
锦觅见润玉一直看她,连忙劝酒,“喝呀喝呀。”
却见月下光晕映衬下的润玉,莞尔一笑,一时之间,星辰都失了些风韵,他不再问,一杯又一杯,很是听话,过了良久,眉目忽然沾染了些微醺的模样,他微推开那杯盏,“觅儿,花还没开吗?”
锦觅有些心虚,都未曾回头查看那昙花,只不住说快了快了。
锦觅且见润玉如今神色恍惚,眸底染着醺意,便知这已是小鱼仙倌的底线了,心想小鱼仙倌灵力涨了不少,可这酒量却还是差的可怕,“再喝一点?”她推着那桂花酿往润玉身下去。
他迷糊着摇头,半趴在石桌处,青丝万千,耷在肩头。
锦觅连忙站起身来,将怀中的染着墨香的宣纸取了出来,“小鱼仙倌,我恰好有些事,请你御笔一签。”笑意直达眼底,收将那许多坛子酒,将那东西铺了开来,润玉已是大醉模样,一副看不分明的样子,“弱水?”
“我把她叫上天来可好?”
润玉不解何意,锦觅却戏谑笑道,“给你做天妃可好?”
润玉眼底霎时清明,猛地看向锦觅,不料她并非瞧见,反而言道,“想的你倒好。”她将那朱笔往润玉手中塞,“我不想做这水神了,可若一下子不做了,对你总是不好,让弱水上天帮衬再图来日,是最好的法子。”她心知润玉绝不会答应,因水族素来是润玉打理,若轻易转了权,于他天帝权位,有些相干。
第93章
她从怀中取出天帝印玺时,润玉想着自己是何时,连印玺被偷了都不知晓,顺着她的柔荑,于那澄心堂纸上将印玺盖上,又执了御笔,朱红一签。
好在那并非是纳天妃,他侧目仔细看了看,稀里糊涂的也就随锦觅去了,但见锦觅此刻言笑晏晏,一副颇为得逞的模样,“小鱼仙倌,你喝醉了,真是听话。”她嘟囔一声,带着娇柔鼻音。
她又起身,靠着他,要将他扶起来,润玉跟着她一同,身子往她肩处靠,她本弱质芊芊,这一靠,险些有些站不稳,润玉险些笑出声来,又微醺样子问她,“觅儿可还有事?”
锦觅连忙把桌上的天帝玺印收入怀中,妥帖放好,方才言道,“没事了,你既是喝醉了,就去睡吧,一觉睡到明日夜里也无妨,明日去西牛贺洲,我替你去就是了。”
润玉一手搭在她肩头,听到她此言才知今日她并非是要弱水上天辅她水族中事,而是让他不要参加陆压道君的论道之会,他不过转念便知晓,“为何?”却偏偏还要问出声。
锦觅搀着他好生吃力,气喘吁吁道,“自然是怕你压不住穷奇,若被六界中人知晓,天帝陛下吞噬穷奇,那可不得了。”上了玉阶,她推开门,扶着润玉过了门槛,眼角余光又瞥了润玉一眼,见他神色迷惘,眼都快睁不开,知他醉的厉害。
“觅儿可在担心我?”
锦觅微怔,听他声音微弱,如在梦中,她愣了半晌,才道,“是呀。”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扶着他,拖拖拉拉的到了床榻边上,才轻声出口,“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她松了手,将润玉推将上床,怎料一直被搀扶的那人,握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她惊呼一声,随着润玉栽倒在床榻之上,润玉闷哼一声,自然是被她撞得生疼。
锦觅连忙直起身子,却已是坐在润玉身上了,“你怎么样?”她翻来覆去的查看润玉,想着若将润玉做成鱼干,也该是如何翻滚,不过才拉扯半晌,身下之人,却猛然一个力道,她只觉得打了个旋,已经被他拉在身上,偏生他好似不重,身子靠在旁侧,不曾压在她的小腹之处。
他就在她身边,微醺模样……
锦觅勉强推开他些许,直起身子来,也不知怎的,忽然窗棂之外,有一阵清风,她脑子迷糊劲儿又起来了,霎时又躺下了,不过片刻,旁侧那个“醉”了的人,竟下了床榻,拍了拍身上沾染到的酒香气息,看着靠在枕边,已困倦至极的女子。
他扬起长袖,掌心收起那点点光晕如萤火虫的东西,往日带着魇兽去采梦,若是有人迟迟不睡,便点起瞌睡虫,魇兽便可大快朵颐,岂料,今日用到锦觅身上了。
他俯身靠近床幔深处,坐在床边,为锦觅捻起锦被,盖的正好,笑道,“有些人想灌醉别人,让别人睡到天黑,没想到,别人没灌醉,可自己却睡到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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