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禁林比起他真的很安全。
“好啊,谢谢你。”
“不用谢。”
还怕他不成。
和他比肩坐在树下等夜骐上勾是个极其可怕的过程,他十分完美的演绎了一个经验老道的猎户,安静而专注。
被他这样一条蛇盯上,什么猎物都逃脱不了。
支撑Erich等到夜骐的,就是Tom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她不能放松,不能失败。不能在他面前露怯。
她承认自己的定性没有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好,却不愿意向他承认自己已经没有耐心了。
她用手拿带血的猪肉,喂给来得特别迟的夜骐们,每一只她都喂,摸它们硬邦邦的喙和翅膀上突出的骨头。
它们看起来很瘦,皮肤包着骨架,和Erich很像。
她知道这样不健康,上辈子她就是个瘦子,却是处心积虑害人才节食减肥的。那时她最终也没有瘦成这样。
最近想起来的事情变多了,也许是听说Erich与Usch最终还是会像那个世界的历史一样结为伉俪,也许是Tom最近太好了,让她放松下来。
她挑好最合眼缘的夜骐,多喂它很多肉,这种区别对待让被冷落的其他夜骐不甘心地走开,也让被偏爱的这只有恃无恐。
对付所有群居动物都可以用这招,只要特殊化其中一个,其他个体都会疏远这一个,而它会只剩下给予它特别的那个人。
人也是一种群居动物,从决斗之后起,Tom试图用特别的对待驯化她,她感觉得到。
并且相当享受这种优待。
就像其他夜骐眼中的投食者Erich,只喂一只夜骐,对它温柔,对它絮语。
她也是很多人嫉妒的对象。
她可以乘着它飞驰,因为她征服了它的心。
如果Tom那些小小的恩惠就可以收买她,那么Erich最多也只能得到小小的恩惠了。
她比Tom想的要贪婪得多。
翻身上马,找回曾经驰骋马场的感觉。
夜骐在飞奔,气流把她压在它背上,她单手握住风中乱舞的夜骐鬃毛,离地了,她在蝙蝠般的翅膀的间隙里对地面上的Tom挥手。
Tom看不到她的脸,只看见夜骐的鬃毛连到长尾,颜色和她的长发相得益彰,她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散了,和这匹野马一样。
她就是一匹野马。
她飞高了,就像另一个Erich说过的飞行天赋。
那一天她在看马尔福,她说要飞到平流层,她也不知道自己眼中的金发有多么刺眼。
从她眼中折射出来的更加刺眼。
他用漂浮咒拎起剩下的半桶肉,夜骐在遥远的天上看见,向他俯冲过来,来得特别快。
他看见Erich在笑。
不是对马尔福的那种笑。
他用漂浮咒扔了肉给那匹夜骐吃,它一边咀嚼一边重新上升。
Tom带着漂浮的铁桶往前走,到了黑湖边,他可以从黑湖的倒影里看见被Erich遮挡的那块缺失的星辰,就像她沉到湖底了一样。
他再次抛出肉。
夜骐以更斜的角度俯冲而下。
Erich忽然感觉到危险,并不来自这个“飞行特技”的危险。
她本能地贴在夜骐背上,双手扳住它的翅节。
风声。
坠入水底,耳鸣。
她始终睁着双眼。
看见她正在驯服的夜骐的头,在水中很快与身体分开,翻滚,更早沉没。
她也在下沉,好像夜骐这种移动速度如此之快的生物不该这样快地下沉,它应该更轻,浮出水面。
但是没有。
夜骐死后会变成什么样?
书里不可能教这个。
她仍然在下沉,但她想就这样沉了算了,在黑湖延伸至禁林深处的这个不知道什么水域。
但是她不能沉默在这里,魔王还在岸上。
他刚刚想杀了她。
Tom是想把她的脑袋也切下来,用切割咒,就像她最擅长的。
就像她斩断他的眼镜蛇的脖子那么快。
腰被一条手臂环住,另一只手从她左腋下穿过,扣住她右边的肩膀。
她的小腿被踢到,是Tom在踩水,不到半分钟她的头被强行拽出水面。
她仍然在颈上的头颅。
“你应该晚点来捞我。”Erich没有呛水,但Tom在她身后咳嗽。
他很大声地在她耳边说:“捞尸体?那索性等你泡发了浮上来。”
他刚刚真的想杀她,“等我处理完那匹死马,我不确定会不会有人发现。”她还得想着帮他处理犯罪现场。
Erich从他怀里溜出去只用了一秒,他没有反应过来,仍然在向岸边踩水。这一秒相反方向的运动让他们距离拉得很远,Tom放弃追下去了,他把自己放平。
在水面反射的星空上仰躺。
为什么那么做?给她找一个去布莱克家做客的理由吗?
他不会对自己说答案。
Tom躺在湖心的水面上,沙哑的蛇语从他唇齿间掉到水中,向Erich靠近的水蛇慢下来,各自游开去。
她又不会跑了,她总要浮出水面来。
【诗 33:17】靠马得救是枉然的,马也不能因力大救人。
——《圣经·旧约·诗篇》
☆、群居
二年级暑假结束,几乎全世界都开战了,之后Erich就没有回过魏尔。所以早在开学以前,Erich已经寄回过霍格默德的申请书,哈特曼先生也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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