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想抖抖身体,把水份甩干。
才在心里嘲笑过斑被身体的本能控制,现在就自己要跟甩干身体的本能挣扎,栗花落郁闷的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沮丧的甚至不想从草地上爬起来。
接着阴影仿佛铺天盖地的涌过来,柔软的还带着温度的布料落在她身上,把湿漉漉的女妖罩的严严实实。
完全——
一点都没有掩饰的占有欲。
斑嘲笑似的哼了一声。
还是夏目的世界……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总而言之是意料之中,栗花落把身上的羽织扯下来,有些茫然的去看多出来的那个人。
她望过去的表情冷漠又傲慢,几乎要把不满写在脸上。
接着青鸟便望进一片阴影中。
男人垂眸看她,他有着血色的眼眸,温润清隽的面容不带什么情绪,透出十分的寡淡。然而他只是站在那里,浑身便散发着令人想要逃离的气息。那种冰冷的、长年累月积攒的、比战场还要浓郁的血腥味。
“……松阳?”
青鸟抓着身上的羽织,看得出来竭力想让自己平静,可素来冷淡的声线完全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她眼里的情绪一时间说不出是困惑还是惊慌,最后归于浓郁的暗色,沉沉的落在眼底。
她念着那个名字的时候,声音轻极了,惹人怜爱的颤声,一点儿都没遗漏的钻进男人耳朵里。
于是他笑起来。
看似温和的笑里也带着使人畏惧的冷意。
“你想见他?”
虚若有所思的问道。
栗花落……栗花落大脑一片空白,表情也一片空白。
尽管身体自动给她维持在清冷矜傲的神色上面,但这就跟待机动作一样,是惯性使然,跟她内心情绪没有半点关系。
这个人……
到、底、是、谁、啊?!
沉着冷静的从地上爬起来,栗花落的目光搜寻了一下夏目的身影。斑的本体用尾巴把少年揽住,离这边起码二十米远,也不说话,只遥遥的观望着,看状态随时都能就地起飞,可以说是非常警惕了。
说实话她也不太确定吉田松阳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可是当时神澄送来这个消息的时候,语调甜腻开心的过了头,完全不像是在说谎哄骗她。
……他没死?
蹙起眉头,栗花落对上那双血红色的眸子,微微移开视线。
她没想好该怎么办。
事情来的措不及防,整个人完全束手无策好吗?之前把银时从溪流里捞起来就算了,毕竟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主角,帮他养好伤再把人扔回去也算是在帮忙。
至于其他的什么,完全没有必要在意太多。
可是现在——理论上已经死去的人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起来完全性情大变。等等这个人真的是松阳吗?就算那张脸看不出任何差别,但是这个人真的是松阳吗?
“你是谁?”栗花落沉着冷静的问道。
她觉得自己除了沉着冷静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能拔腿就跑,把这个人和夏目一起扔在这里吧?
不仅崩人设,而且还可能把主角一并折进去。
人在紧张的时候脑子里总会浮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说栗花落这时候就忽然想到,在上一个世界的时候,神澄抱着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态把她拉到安政大狱去看望被关在里面的松阳。
不不不去看望松阳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什么呢?重点是在他们离开那里回到飞船上之后,神澄饶有兴致的对她说了什么来着?
——你的那个宠物是我见过的最强的地球人,却被一群蝼蚁关押在那个地方。人类真是有趣的生物。
对,那个时候,夜兔微微笑着,用着甜腻的口吻,语调柔和的对她说出了这句话。
当时栗花落并没有太在意,她当然知道松阳很强。但是这句话现在回忆起来,再看看身前的这个男人——
神澄当时说的,应该是这个姿态的松阳吧。
恍惚间,栗花落的目光终于定定的凝聚在这个男人身上,她注视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低低的,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谁?”
——吉田松阳在哪?
未尽之语,暴露的显而易见。男人挑起唇角,注视着脸色苍白的女妖,“他在这具身体里。”
“——你到底是谁?”栗花落执着的重复追问着。
松阳现在在哪里,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这件事暂且放到另一边去。这时候职业道德完全占了上风,栗花落需要了解这个男人,到底是来自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出现在灵脉的另一端,是不是那个世界的原住民。
亦或者说是不是她当时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蝴蝶轻轻煽动翅膀,引起的巨大风暴。
如果是……
栗花落的目光沉下去,隐约的杀气在周身涌动。她这样警惕尖锐的模样,似乎是令男人觉得有些愉悦,竟然挑眉笑了起来。
这种笑令人浑身发冷,是和之前伪装失败的温和笑容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令人觉得,这才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笑容。
“虚。”
他回答的口吻竟然称得上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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