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见屋中两条人影翻飞,方知他义父一身武功修为,只在他生平所见众人之上,他虽是一个孩童的见识,从前却也跟随父母去过金刀王家,见过他外祖父刷那刀功,可如今想来,比起他义父也不及远矣。
越是看来,林平之便越觉得这一双义父母拜得不错。他只想道,如今在义父母膝下学武,数年后,我林平之要往青城派杀上门去,却有些希望了!
从前林平之一心只跟随父母,对那些个名门大派多有畏惧,后来见识到青城派那龌龊嘴脸,又从畏惧变成痛恨。这时看到身在日月神教的义父如此高手,便对神教生出一股向往来。在如今的林平之看来,这名门正道的伪君子,却远远比不上魔教的真小人啦!
且说杨莲亭与那绿竹翁激斗正酣,绿竹翁那一身功夫出神入化,杨莲亭也不遑多让。他掌力连吐,自有一股灼灼热力,贴着那绿竹翁的身子便透体而入,直将他经脉焚烧,像是要把他整个化为铁水!绿竹翁到底有些年迈,功力虽jīng,却比不过杨莲亭越挫越勇,终是在一个侧身不及,给杨莲亭击掌打中肩胛——
霎时筋骨齐断,喉咙里梗着一声痛嚎,憋在心里,再拼死化掌如钩,直插杨莲亭胸口!却被他一个鹞子翻身到了身后,一道掌力从后脑打进,把他脑袋炸了个粉碎!
杨莲亭收起手,才发觉头上出了滚滚热汗。
这一仗,当真是惊险得很!
50. 化骨散
只听杨莲亭吁出一口气,大笑道:“哈哈哈哈!痛快!好痛快!”
既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谁人不想身怀绝艺、快意恩仇?他上辈子没得这机会,这一世却全都给补全了。故而方才一战虽然凶险,却也让他再快活不过了。
东方不败这才拉着林平之小手,与他一同款款向前,而后抽出一方丝帕,给杨莲亭轻轻拭去了额上的汗珠,柔声道:“莲弟真是好功夫。”
杨莲亭也是柔情无限,他一把捉住东方不败素手,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道:“是娘子教得好!”
林平之在一边看得大为不解,不知义父为何如此说话,又再见两人神情亲密,举止昵而不腻,不由也生出些异样的感觉来。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却又有些想看,心里也有些钦羡。后来害起臊来,恨不能捂住双眼,转而背过身去。
好在杨莲亭也想起身边还有个孩童在,他没甚么兴致让旁人看去东方不败溺于情色的面貌,便只浅尝辄止,吮了他红唇一口便罢。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把林平之那小脑袋扳过来,温言道:“平之,你怕不怕?”
林平之神色一正,脸上虽还有些泛红,jīng神却已然回转过来了,便说:“回义母,孩儿不怕。”经过了镖局灭门的惨事,他心性早有变化,决不是那等在家中娇养的小少爷了。都受住了分筋错骨的折磨,还会怕区区一个死人么?他只晓得义父义母乃是救了自己性命的恩人,其余却不必理会了。
东方不败眼里闪过一丝欣赏,笑道:“既然不怕,平之,你义父累了,就由你去处置了那具尸体罢!”
林平之一怔,他看到那绿竹翁脑浆迸裂,红白之物流了一地,正泛出腥气来,那双眼激凸,显是死不瞑目,倒真有几分可怖。不过林平之胆气已壮,闻言便问道:“不知义母想要孩儿如何处置?”他要说也只是年纪不大的孩童,如何能知这杀人放火的后事,想一想不得其解,也只好询问义父母、以求得教诲。
东方不败有些好笑,但见他眼里确是没有惧怕之色、而只带疑虑,才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瓷瓶来,递在林平之手上。说道:“喏,拿去。”
杨莲亭也不曾见过东方不败身上还有此物,见状也凑了过来。林平之接在手里,细细一看,只见瓷瓶外瓷细腻,入手光滑,像是有些年头了,质地也是极好,心里很有些好奇:“义母,这是何物?”
东方不败一笑:“小心些,莫要洒出来。”顿一顿,说道,“此物名为‘化骨散’,莫看它只有这一小瓶,但只消一滴,点在尸身上,就能将其化作一滩huáng水,待日头出来一晒,就连渣也不剩了。”
杨莲亭听得倒抽一口凉气,想道,乖乖,原来还有这厉害的东西!
只听东方不败又道:“平之,你这就去用它点在绿竹翁尸身之上,自然就帮你处置了。不过用时须得当心,不然若是弄在手上,我可救你不得!”
林平之骇得脸色惨白,他哪里晓得这世间还有如此yīn毒之物!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捏着瓷瓶的手指也颤抖起来。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了没让它掉落。他再闻得东方不败命令,便小心翼翼地拿着瓷瓶走到绿竹翁尸身前,两指轻轻拈开塞子,颤颤巍巍地一倾瓶身,就有一滴淡huáng色的水滴落下,径直坠到那绿竹翁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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