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一见这匕首,眼里就涌出一丝异样。他是只被关了一年而已,却早被闷煞了,如今竟有脱身之望,岂不是让他欣喜若狂!他料想,东方不败武艺虽qiáng,可他这姘头决然好不到哪去,他只消杀灭了这小白脸,东方不败方寸自乱,就再不足为虑了。至于林平之……才不过一个童子而已,任我行更是不会在意。
东方不败并不上前,他只将手一抬,那匕首就变作一点黑芒,极快地朝那寒铁链上削去——只听“叮叮叮”几声脆响,寒铁链应声而断,全碎在地上去了。
任我行活动一下手腕,忽而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老夫终于摆脱这劳什子啦!”笑过一遍,他止住声,看向东方不败与杨莲亭二人,声如洪钟,说道,“既然如此,老夫就与你这小子斗上一场,生死由命,你敢是不敢?”这话却是对杨莲亭所说。
杨莲亭嗤道:“有何不敢?正合我意!”
任我行也叱道:“那老夫便出手了!”说完有如一只鹏鸟,亮起两爪,飞快从杨莲亭头顶抓落!
杨莲亭整个身子一矮,人也如一条游鱼一般在那爪下滑开,滴溜溜绝不沾手。
不过任我行到底招式jīng妙,加之出其不意,杨莲亭到底没能全躲了开来,只听“哧——”一声,肩头的布衣已然被抓出一条口子来。
任我行喝道:“你这小子倒是灵巧,再接老夫一掌!”
便正如他所言,任我行变爪为掌,转而打向杨莲亭胸口。杨莲亭身子又是一旋,堪堪使那掌力自胸前拂过。便是一阵闷痛,好似被一把刀子刮了一般。
才区区两个错身,杨莲亭已被任我行牢牢压制,竟连一丝还手的空子也无,任我行掌心劲力极qiáng,使他霎时喘不过气来。
东方不败早已退后数丈。他晓得杨莲亭与这任我行不共戴天,自然也不会阻了他的兴致。不过与杨莲亭相处这些年、又时常与他喂招,东方不败更是明白,以杨莲亭如今的身手,要论起内力来或者与任我行相差仿佛,然而经验仍是不足,并不会是他对手。只是他想起杨莲亭前世受任我行折rǔ,心知他必定报仇心切,于是并不阻拦,不过仔细看顾罢了。
“小子,这就不成了么?”任我行哈哈大笑,把掌势舞得密不透风,一头长发飘在脑后,露出他一张清秀的面容来。他虽然年过四十、又在水牢里受了这些天的苦楚,相貌却仍是没多大变化,眼中神光依旧狂傲。
杨莲亭胸中憋闷,一口气哽在那处,是如何也不能出来。他怎料到任我行如此人物,竟也会抢先出手?使他一瞬落在下风,居然一时不能找出破口。
林平之见眼前两人你来我往,斗得如火如荼,那身形如电,招式如风,卷起滚滚雷霆làngcháo,气魄无比惊人。又觉出他义父有些颓势,心里担忧,开口便问:“义母,义父可没事么?”
东方不败一摇头:“尚且没得大碍。”
他口中如此对他义子回答,可看场中情境,眉头也不禁微微一蹙。他心中所想与杨莲亭又有些不同,只想着,这任我行粗中有细,既是狂傲,却也谨慎,虽说口口声声嫌弃莲弟不济,可一出手来,却是丝毫不肯留手,更夺了先机,足见此人厉害。他又想,如若莲弟与他这般耗下去,恐怕就要吃亏!
也并非东方不败小瞧杨莲亭,一则杨莲亭经验不足,而还有另一个缘由。任我行所修习《吸星大法》,也是一门数百年前传下来的神功,能将旁人的内力收为己用。任我行当年便是依着这等神功纵横,打下了赫赫声名。东方不败便以为,任我行如今还未使出,恐怕是因着想要留为后手,待他莲弟力竭时再一句奏效。
而那任我行确是在等杨莲亭力竭,却并非只是东方不败所猜测的原因。
原来这《吸星大法》虽然神妙,可还有一个弱处。那便是不能把那内力深厚稳固、或是与自个内力相差仿佛之人的内力吸走。
任我行确是狡猾,他既然已打算要以杨莲亭bī迫东方不败放自个出去,便一上手就想以吸星大法活捉了他。只是他才举掌试探,却发觉这他原以为不过是个娈宠的小子,竟也有一身不在自己之下的雄浑内劲!未免打草惊蛇,他自然就收了那吸星大法,改与他拼起招式来。待到过一会杨莲亭内力渐弱,任我行虽也疲惫,却能以《吸星大法》纳对方内力为己用。这般一个内力如洪水泄出,另一个却如水池蓄水,自然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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