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回过神,支起身子往外看,就见一个高大男人半蹲在墙角,正把两个火盆拢好。
杨莲亭将火盆在墙边放了,过会又觉得不妥,便端起一个,转过身来,这一抬头,就见到东方不败半探出身子,那一chuáng被褥也滑了下来。他忙将火盆放在了chuáng脚,而后过去给那东方不败拉上被子,再把他连人带被褥的抱进怀里,口中还在说道:“教主,你起来作甚?不冷么!”又伸手去摸他额头,见并不发热,放心一些,续道,“是我吵醒你了,不多睡会子么?若带风寒发作便迟了。”
东方不败看了看两个火盆,怔怔说道,声音有些暗哑:“莲弟,你去给我拿来的火盆?”
杨莲亭看他脸色似是好了些,心想这火盆果然有用,口中则说道:“可不是么,我回来见你面色发白,真吓煞我了!”
东方不败心里叫道,他,他竟然没有弃我而去!
杨莲亭看他神色有些呆板,不由皱起眉头,把人按在chuáng上,说道:“你又操心甚么了?”跟着心慌,手忙摸上东方不败脉门,“还是你内力不好了!”
东方不败摇头道:“莲弟,我没事,只是有些冷。”
杨莲亭探过后,见他确是脉象稳健,才放下心,之后把他搂紧,也靠到chuáng上去,再把自个那至阳的内功散在体外,笑道:“这下不冷了罢!”
东方不败嗅着杨莲亭身上的脂粉气,一边想着,莲弟他果然去了那烟花之地,不知又怜爱了哪个女子!一边又觉着杨莲亭身上的热气从被子里bī到身上,自内而外仿佛都被烘暖了似的,又想道,莲弟当真是爱护我么,他原可以走了,却把火盆拿来!这比起上一世敷衍烦躁,不知好了几倍。
默默与他依偎一会,东方不败伸出一只手来,咬牙把杨莲亭推开,杨莲亭不解,奇道:“你不是冷么,为何还要如此。”
东方不败别过头去:“莲弟,你去洗个澡罢。”
杨莲亭先是不甚明白,这以往他便是一头热汗,他老婆也不曾嫌他来着,今日却是怎么了?再一嗅身上,一股甜香飘来,心里顿时明白。便调笑道:“原来是吃醋了,我的好教主,我这便去洗澡,必不会熏了你。”
他看东方不败仍是用脑后对他,想了想,有心要说“你对我好,我自然也对你好,日后我们一起过日子,谁也不离了谁”,可今时毕竟不同往日,往日随口能说出来的话语,动了心后却觉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口里的话就变作:“上辈子你临死还要救我,男子汉大丈夫,我岂能不知恩图报!”他原也是因此信了东方不败真心,从而也对他怜惜、爱慕。
东方不败心里先是一冷,随即又有些释然。这便难怪,他喜爱莲弟,为了莲弟便是丢了性命也不打紧,可莲弟却并非是个没情义的。他以为欠了他,所以之前那些时日就陪在他身边,这未必没有曲意哄着自己的缘故,但约莫也有内疚补偿之心。也罢,也罢,虽不是他心里所求,却也让他晓得,他并未看错了莲弟。
杨莲亭表白完了,觉得老大难为情的,老脸一红,就又给人掖了掖被角,说道:“你且在这等我一会,我先去洗澡,你莫要再恼我了。”
东方不败定定看着杨莲亭,忽而一笑:“我便在这里等着莲弟就是。”
杨莲亭被笑得脑子一麻,晕晕乎乎地就去了邻间,又迷迷瞪瞪地跳进浴桶,被那热水猛地一激,才醒过来。想起他老婆笑时眼如chūn水,又记起初来那一夜旖旎风光,他老婆白生生的身子,跟着想到那个他刚买回来的宝贝盒子……顿时鼻头一热,就流下了两股热血来。他忙顺手抹了,再笑骂自个一回,这血气方刚的少年人,这不听话的鸟儿!可真是把老子害苦了!
洗过后,他从桶里出来,两下擦净了水,想了想,再弄了一盆热水,端了去东方不败的屋子。
进去时东方不败和头前一样,还是用被褥严实捂着,杨莲亭很是宽心,便过去笑着拧了帕子给他擦脸擦手,动作是粗了点,可耐心却足,都每一处都擦得遍了才收了手。
东方不败也不言语,他仔细看莲弟今世模样,相貌自然与前世一般无二,可神气、身形,都高出前世一筹不止。他看起来年纪小,气势倒正……这般的莲弟,比上辈子腰杆可也挺得直了呢。也是,既是江湖人,有了武艺,也就有了傍身之物,莲弟前世缺了这个,这辈子老天给他补上,也算对他厚爱了。
他想了一会儿,杨莲亭已然弄完了,也不收拾,就这般凑过来要上chuáng。东方不败掀开被子放他进来,杨莲亭极快地窜进去,还赶忙给重新拢上,而后把东方不败一搂:“我现下可没味儿了,教主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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