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亭看得喜笑颜开,就想要gān脆跳过去。
东方不败忙拦了他,说道:“莲弟,且看前面。”
杨莲亭凝了目力去看,果然在前方约一里处有些隐隐人影,不由叹了口气。想道,真是晦气,出来了还要避人,可要好好想个法子才是!不过既然有人,自然不能与老婆亲近,只好憋住气,重新整顿马匹,嚷道:“教主,我两个快些过去饮马,也弄些东西吃吃!”
一说完他肚子里“咕”一声,忽又想起来,自下山也有了两个时辰,东方不败滴水未进,怕也是饿得慌了。
东方不败并不多言,他既听杨莲亭这般说了,便也策马跟了过去。
不到半刻,两人停了马,正在一个茶棚前头。
大约是因着在官道上的缘故,这茶棚倒是不小,里外足足有十几个桌子,还有许多条凳,看上去擦得也很是gān净。
现下才未过午,在这里喝茶歇脚的人不多。管这茶棚的是一个知天命之年的布衫老者,还跟着几个十多岁的小哥儿,做小二打扮。这时看到有客人来了,就过来了招待,都是满脸堆笑,热情得很。
下了马后,杨莲亭看他老婆身穿白色锦袍,清慡俊秀,就舍不得让他动手,连忙接过了缰绳,jiāo给迎来的小二手上,粗声道:“给上好的清水草料与它们吃吃。”
这小二极是眼乖,连声应了就去。
那边茶棚掌柜也在看这两个客人,他见两人年岁都不很大,身材高大些的那个轮廓方正,脸上犹有一丝稚气,该是更年轻一些,且满脸不耐,一看就是个性情粗豪之人。而另一个青年人身材修长,容貌俊秀,肤色又白,像是个在庐里读书的公子哥儿,却比那寻常书生公子多一分yīn柔,眼里神气也很不简单,定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一番打量下来,掌柜心里已有些忌惮,再观其下马、走路、气派,都与常人不同,该是两个武功高qiáng的江湖人。惹不起,惹不起。
寻思完了,掌柜就赶紧把人引至里头亮敞透光之处,将肩上的毛巾取下快快在桌上凳上都擦过一遍,才哈腰问道:“两位客人要用些甚么?”
杨莲亭把东方不败扶着坐了,回头看他,喝道:“你这老儿有甚么卖的,只管报上来。”
掌柜眼一转,答道:“小老儿这里有上好的茶水、女儿红,腌制的小菜、酱牛肉,雪白的面馒头、肉包子,还有下酒的卤花生、辣猪蹄。都是极新鲜之物。”
杨莲亭看向东方不败,低声道:“教……焦公子想用甚么?”
东方不败轻咳一声:“在下随意,杨少侠请罢。”
杨莲亭扒拉一遍册子上所录忌口之物,吩咐掌柜道:“两盘面馒头,一盆酱牛肉,一壶茶,一坛酒,再将下酒菜随便弄些。”
掌柜的听了赶紧去办,他对这些个江湖人素是能避则避,如今只庆幸今日遇见的两个脾性似是不坏。往日里遇见了bào烈的,他这桌椅遭殃不说,还少不得被人踢上两脚出气,搅进乱子里更是险些连命都没了,那可才是倒霉呢!便是这时无事,也不敢不好好伺候,先给这桌上弄些卖相好的酒菜上来罢。
不多时就上了茶,杨莲亭小心斟了一盏,推到东方不败面前,说道:“焦公子,你尝一尝。”
东方不败一笑,啜一口,颔首道:“不错。”其实这茶棚里的野茶能有多好?不过因着是情郎亲手送来,故而觉着甘美无比。
而后几个小二哥端上来牛肉馒头酒水之类,又有三五碟小菜,统统上了桌子。那馒头个头饱满,一个有拳头大小,看面相就是松软厚实的,入口想来亦有嚼头。另外还有那油晃晃的辣蹄子、青绿色的酸huáng瓜、一粒粒剥好了脆生生的卤花生,一大盆扎扎实实筋肉相连的酱牛肉,胳膊肘子长短的圆腹酒坛,一打开塞子,酒香四溢……
旁边几个行脚的等得久了,闻到这香气都是止不住地垂涎,有人不忿倒想亮嗓子吆喝起哄的,杨莲亭一扫眼看过去,也都噤了声。
茶棚里顿时安静下来,杨莲亭有几分满意,一转脸,看着他老婆时又是满面的笑容。
他举筷夹起一个馒头,放进东方不败面前的碟子里,说道:“刚出笼,还是热腾腾的,你chuī了这许久的冷风,赶紧趁热吃罢!”
东方不败见他一举一动,皆是把自己放在心上,只觉得心里情意又浓两分,并未开口,却把声线束成一根细丝送入情郎耳中,说道:“莲弟,你也多吃些,过会子还要赶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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