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过来,这几日不吃不喝的魇兽却忽然冲上前来,入了她满怀,“小乖乖!”她轻笑。
那孩子见魇兽如此亲近她,才亦步亦趋的上来,“仙女姐姐,你是,你是好人,对吗?”
锦觅难得耐心的纠正他,“我是夜神殿下的未婚妻,你怎么能唤我仙女姐姐,这差了辈分呢,你得叫我……”她想想,鸠占鹊巢总是不好,总不能让这孩子一见面就叫她娘亲,便犹豫道,“要不,你叫我小姨?”
这称谓实在可笑了。
“我是鲤儿。”
锦觅蹲下身来,上下打量他,却看不住他与润玉何处相似,虽穿着身白衣,气派也丝毫也不似,想这孩子还是年幼,恐怕像他娘亲也是可能的……
但心中暗自编排了润玉这眼光,白瞎了他这副好皮囊了。
“大哥哥受伤了。”他自来熟的随着魇兽拉了拉她的袖子,指着里头。
锦觅正想着这大哥哥是谁,便被他与魇兽一拉一推的往里头去了,殿门一开,便瞧见那个光晕之下,墨发披肩的人,周侧水波微漾,只是脸色很是不好,她约莫知晓,润玉是在疗伤,便不好打扰,只安静立着,站的久了,又往那木阶上头坐了下来。
待酒已喝了一壶,锦觅长呼出一口气,那酒香沁人,瞧着那侧尚疗伤的润玉,忽想起凡尘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之言。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润玉才吐纳气息,凌空而下。
“觅儿?”这大半个时辰,才终见着那个已有些醉意的锦觅。
“听说你受伤了,发生什么事了?”那空了的酒壶跌了木阶,她缓步上前,步子还算稳当,拉住润玉手腕,仔细瞧他,忽见他白衫之上染着炙热颜色,她待要查看,润玉却连忙抽出自己的手腕,躲避锦觅目光,“无妨,皮外伤。”
一侧鲤儿已是打了个嗝,脸色泛着红润。
“鲤儿。”润玉刹时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快步上前,扶着快要跌倒的鲤儿,抬眼看着锦觅,“你让他喝酒了?”见那旁侧酒瓶空空,鲤儿唇边尚还沾染着酒香。
“一点点而已,这酒明日就醒了,无碍的。”锦觅笑时,月牙般的眸色,又喊尚还没倒的魇兽把鲤儿带去休息。
魇兽步子略微踉跄,驮着昏昏欲睡的鲤儿。
“小姨,我还能喝。”被驮出去的鲤儿还不忘讨酒喝。
“他还小,喝酒总是不好。”润玉解释道,但见那木阶之上,放上了三五壶,皆是锦觅亲自酿的桂花酿。
锦觅恍然大悟几分,“对对对。”不住点头,“他是第一个孩子,你总是心疼的。”
“我的孩子?”这会儿,润玉这才明了此下情景,又见锦觅喋喋不休,说这许多后妈多是恶毒,但她和鲤儿很是投缘,自然不会多加刁难,“还有,鲤儿母亲,你也可以接上天来的。”
润玉又好气又好笑,却忽的笑容刹时收敛了……他永远不会让他的孩子,如他一般,自小寄人篱下,自然,便不会如父帝一般,有似他这般的“耻辱”。
☆、第 16 章
“鲤儿,是我娘亲收养的孩子。”
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提及他任何身世之事。
锦觅将酒壶递给润玉之时,依旧笑靥如花,“一醉解千愁。”
那是凡人说的话,可一醉之后,只会举杯消愁愁更愁……润玉接过那壶酒,与锦觅坐在一处,只听的锦觅忽的嘟囔了一句,“我们是不是都好可怜呀,没娘的孩子,都到一块儿了。”
润玉侧过身子,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并不了解她,原来,她也会烦恼,也会有似他一般的思绪,她歪着头,细细思索着,偶的抬头看向润玉,那眉眼本清澈见底,可润玉总觉得她容貌惑人甚之,只让人移不开视线。
满饮一口,那酒不烈,可从咽喉而下,竟有些炙热,他忍不住轻咳几声。
“我幼时,住在太湖……”他一字一句,仿佛讲着一个故事。
那个故事很长,里头有很多人,纵然并不是那么美好的往昔,从他口中讲诉,都成了庄生晓梦……
最后,他忽然觉得那酒,性烈的很。
“没了。”她晃了晃手上的空瓶,又伸手去拿自己旁侧的,可都是空的,她忽瞧见润玉那侧还有一壶,她没站起,却仰起身子往润玉怀钻,只差一点便能碰到那壶酒。
润玉神色有些迷惘,顺手就拿起那仅剩的清酒,正要递给锦觅,锦觅却忽然仰起头来了,薄唇却擦过润玉的耳边,鬓发若有若无的摩挲在他的脖颈处。
他手中玉壶落了地,落得声响,那酒香四溢,有许多洒在了他的身上,他猛然低头,吻住了身下之人,帘幔轻摇,外头的昙花花香传了进来,锦觅急促的呼吸着,唇齿交缠间,带着一股清淡芬芳。
她的长发纠缠在润玉的指间,四下寂静无人,他仿佛褪了白往日那副清冷模样,声音却还是轻而缓,好似担心吓到怀中女子一般,他伸出右手,轻轻抚上她的腰背,于她耳边轻言,“你醉了。”
锦觅神色有些迷蒙,脸颊红的可怕,仿佛是因贴着他的胸膛,她未曾回答,只是静静靠着他,良久才道,“狐狸仙说说,人在欢喜之时,心,会跳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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