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及池鱼这词语,锦觅最是明白,可眼见着润玉追随天兵而去,洛湘府内,竟连个主事的人都没了,她二话不说,想着话本里头的皇帝嫔妃一味固守皇城,最后死的很是难看,能逃还是的逃,拽着些许仙晕,也跟着润玉一同去了。
“殿下,你别跑呀,等等我!”
她气喘吁吁,连影子也抓不到。
且见南天门陈兵已数千,云端以上,一层又一层,恢宏至极,金戈铁马不外如是,银甲刀戈,耀目非凡,领头之人金叶攒成铠甲,腰系凰面束带,护心镜上都衬着寒冽光芒。
“旭凤,发生何事了?”
旭凤回身,见润玉轻装而来,连忙言语,“是北俱芦洲的封印出了些问题,适才有妖类冲击南天门。”
“妖?”润玉顿时明了,昔日女娲也是妖族一类,炼石补天,天下苍生才得以太平,但后妖界仗着女娲妖圣名头,欲逞六界之强,最后被女娲封印在北俱芦洲,已是数十万年前之事。
“天帝有令,请二殿下即刻前往九霄云殿,有要事相商!”
话还没说完,便已有传令之人前来。
“大殿与我同去?”旭凤将赤霄云剑收于掌中,询问润玉,润玉目之所及,却只在南天门之处,天门之外,隐隐透着些许不寻常,从他眸中,便知他思虑甚多,听得旭凤言语,点点头。
才踏云而行,旭凤却忽得眸若星辰,“锦觅,你怎么来了?”
锦觅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在云头,见到此刻情况,更是惊愕至极,陈兵数千,将个南天门都团团围住,云巅锋芒更是显露无遗,她心中暗道,果然凡人都喜欢做皇帝,原来是这等一呼百应的滋味。
“可,可是要打仗了?”她手心出汗,滚烫的,竟言语有些兴奋,如在看折子戏一般。
旭凤连忙上前,上下打量锦觅,见她安好,才笑道,“哪有宵小敢上天界惹事,你别担心。”
润玉站在后头,一言不发,且见旭凤拉着锦觅手腕,转了个圈,见锦觅身形未有消瘦,听得他言语,“你可认得我了?”他早知道锦觅失了魂魄的事了,但见今日她好似与往日一般无二,心存遐想。
锦觅见他这般熟络,想自己以前与他该也算是朋友了,但这圈转起来,却晕晕沉沉的,“本是记起来了,你一转,我又忘个精光。”
旭凤连忙松开拉着锦觅的手,却见她神色无异,眸内一片波澜也无,未免又叹气道,“算了,过几日总是会记起的。”也不与她多言,连忙就要赶往九霄云殿。
九霄云殿,自然是在天界云端之处,锦觅自醒后从未到过此处,只来不来都是一般无二,连门也进不去。
她嘟囔一声,靠着雕栏玉柱,目光落在那个颀长身影之上,他竟没有一点不耐烦,长身如玉,负手而立,浑然而生的天家气度,“殿下,为何你不跟着旭凤进去呢?”
“父帝与二殿有要事相商,若要见我,自会召见。”他这话说的浅淡毫无错处,就如那一潭清池,风吹而过,不过皱面而已,涟漪也消散的极快。
九霄云殿,内外三万天兵,可于这云端,仿佛静谧的很,锦觅听得润玉言语,心里想着旭凤润玉是兄弟,脾气秉性却大有不同,只是润玉太过清冷,过于无趣了。
“你和天帝是父子,本不要这么疏离的,你看我和水神爹爹……”
“那是不同的。”他很少会截断别人的话,今日却不让锦觅说下去了,“我们不仅是父子,还是君臣。”
锦觅只觉站的腿酸,里头议事也过去漫长了,适才喝的药似乎有发作了,眼皮耷拉着,眼睛都快睁不开,她身子微靠着润玉,一手拽着他绣着云纹的袖子,哈欠拖得很长。
“觅儿?”耳边声音若远若近的,“旭凤掌八方天兵,栖梧宫素来门庭若市,与他在一处,或许永远也不会无趣,而我两袖清风,所有的也不过清冷一室,你素来爱热闹,来日,会不会觉得,烦闷呢?”
她不知润玉此言是何意,只是拽着他袖子的柔荑,往下些许,握住了他的,他的手冰凉的很,一丝生气也无般,“那你呢,永远一个人待着,会觉得烦闷吗?”
润玉竟料不到,锦觅会反问他,他低头,见锦觅微仰头,对上她的视线,见她青丝披肩,与樱草色的衣衫格外相配,难得,今日发簪处有些许流苏,落在她的鬓发间,与那蝴蝶髻很是般配,“昼伏夜出,习惯了。”
锦觅那笑靥收敛的很快,眉头蹙的死紧,她靠在他旁侧,那握着他的手,又忽然环上他的腰,仿佛,这般又能够站的稳当些,润玉不知她为何突然烦闷,且听她嘟囔道,“你每夜都要去布星挂夜,等我嫁了你,岂非也要昼夜颠倒。”她长叹一声,很是惆怅,“那我要尽快调整才好。”
他下头,鼻尖轻触她的额头,似要将她看的再清楚一些,锦觅低低笑着,一双眸子弯成月牙。
他也不知怎的,似着了魔一般,再近一些近一些……
轻咳之声,不大不小。
润玉连忙步子退后些许,只离的锦觅三步之遥,锦觅却一时没靠住润玉,险些跌了。
来的是奉诏的李天王家的奶娃娃三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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