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流剑术界向来看不上实战基本无用的现代剑道,甚至觉得现代剑道简直侮rǔ了“剑道”这个名字。
而恰好,在现代剑道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快”。由于规则的限制,现代剑道无所谓击剑力道,只要比别人更快地击中目标就能得分。
于是追求神速剑道的冬弥,成了在石谷清造眼中,不但不成器,还走入邪道执迷不悟的弟子,两个人的分歧越来越深,甚至到了冬弥不再称石谷清造为老师,而只是称呼他“当主”的程度。
“后来,在我的皆传考核中,我击败了老师,也给他留下了右手的重伤。”
冬弥缓缓讲述着。
石谷清造因此大受打击,不仅仅是用剑的主手受创,对他来说更致命的是,被他认为是走了邪道的冬弥的剑,战胜了他自己的剑这一点。
初通奥义的冬弥还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当然当时的他也不觉得这需要克制。
石谷御我流是使用真剑练习的古流剑术,哪怕不开锋,每年也少不了人在对练里失手受伤,最后退出修业的。
当然,所有门徒事先就被告知过需要承担这些风险,甚至流派内不乏有人认为,偶尔见血更有益于这些生活于和平年代的门徒们体悟剑道。
迪卢木多回想起之前见到石谷清造的场景,难怪他是用左手拿书和杯子的。
“哈哈哈,现在看我们的相处,是完全看不出来以前闹得那么僵了吧?”冬弥笑道。
“是的,后来您和您的老师和好了?”英灵疑惑道。
“后来我去找老师道了歉,于是他就原谅我了。”冬弥轻描淡写地说着,虽然怎么看石谷清造都不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迪卢木多猜测所谓的道歉应该不止那么简单。
“嘛,总体来说就是我和老师都长大成熟了嘛,变得能够互相体谅了。”
“臭小子,又在说我什么坏话?”石谷清造踏步走来。
“在说我和老师都长大成熟,能互相体谅了。”冬弥老实地复述一遍,双眼中却含着一丝笑意。
石谷清造揣摩了一下他的意思,才回过神来,“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
“当然是在夸您了……不要在意这种不重要的事 啦,老师。”
“……算了,道场那边准备好了,其他人都在等你了,当·主·大·人。”石谷清造拢着手,回头往道场走去。
虽然他已经不能再握剑了,但作为前任当主,石谷清造眼力犹在,至少指导一下其他人修业是不成问题的,如今也担任着省心馆的总师范。
至于石谷冬弥这个孽徒,只能说他现在的脾气也比年轻的时候好了许多,反正一年到头也看不到这位当主大人几次,些许废话就权当耳边风吧。
第164章 海猫鸣泣之时
流派内的演武对冬弥来说只是走个过场,举行演武与其说是想让冬弥看看门徒们的实力, 不如说是让其他人都来认一认脸,免得下次进省心馆还要被人当做新进门徒。
而且并非是剑术越qiáng就越适合指导人,对于大多数门徒来说,按部就班规规矩矩的指导,比他突发奇想的一次指点要适合得多。
总的说来就是一句话:让他比剑, 这没问题;让他去指导别人,这可就为难他了。
不过石谷清造显然也知道他的能耐, 外加实在是不想让门徒们对“天才当主”的幻想破灭, 也就没有qiáng行留他指导其他人。
于是接下去的几天,冬弥成了最无所事事的人之一。
作为一个大半事务都甩给别人的甩手掌柜,衣食住行由使用人全权负责,不需要工作, 偶尔去省心馆露个面,刷一下存在感, 处理一下必须由家督亲自经手的事务, 帮可爱的妹妹做爱心便当,给大白刷刷毛什么的,这就是冬弥少数可做的事。
看到他的样子, 其他人算是多少能理解一点为什么石谷冬弥这个人,明明算是个乡下土财主,每次出门还喜欢不带旅费打工赚钱什么的——只能说纯粹是闲的。
至于其他人,石谷秋华还是学生要忙于上学,雾崎冬夜也是要打理庶务,国常路悠远给他帮忙。
双胞胎本来就是使用佩剑,不过他们的剑术是承袭了先代青王羽张迅流传下来的剑术,外加自己的理解,更偏向西方剑术,正好他们都对冬弥的剑术比较感兴趣,既然有机会,gān脆就去省心馆见识一下石谷御我流。
于是同样闲下来的还有麻仓好、迪卢木多和大白。
某天午睡过后,闲着无聊的某人终于想起来还没关心过六轩岛之旅的具体qíng形。
“六轩岛上发生的事?”
“是啊,听秋华说你很活跃嘛,我还没问过具体发生了什么呢。”冬弥抱着大猫,躺在榻榻米上,毫无形象地问着。
基本上他是个结果论者,反正秋华和迪卢木多也平安回来了(某人被他无视了),这样就够了。如果不是太无聊,他大概也不会想起问这件事。
“得此称赞实在是惭愧,这次主要出力的是秋华小姐,即使我不在,最后他们也能化险为夷。”迪卢木多老实地说。
“咦?”冬弥有了点兴趣,示意骑士继续说下去。
“我们一上岛就遇上了bào风雨……”
最初上岛的时候,迪卢木多只是灵体化隐身着跟着右代宫战人行动——至于是战人而不是秋华的原因,在于石谷秋华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很多时候都不方便,反正刚刚在户籍上登记结婚的两人总是腻在一起,也没什么差别。
在亲族会议中,右代宫家家督、也是战人的祖父右代宫金藏没有出现,倒是有一封署名huáng金与无限的魔女贝阿朵莉切的书信被送来,提出解开谜底的人可以成为新任家督,得到十吨huáng金。
听到这里,麻仓好似乎觉得有点意思了,“哼,魔女吗……”
“huáng金与无限的魔女?是怎样的?”冬弥则是继续追问。
无视了旁听的少年,迪卢木多回答道:“那似乎是一位与右代宫家十分有渊源的魔女,从我听到的qíng报传闻中,她自称右代宫家的顾问炼金术士,炼成了十吨huáng金借给右代宫金藏,助他成功发家,也被六轩岛的仆人认作右代宫家夜晚的主人。右代宫金藏画了她的画像挂在大厅里,画像底下就是刻印的谜题。”
“原来如此,是个有众多传说的魔女啊……”经历过许多世界,而且妹妹和自己本来也有着特别的能力,冬弥对于这种超现实的存在倒是适应良好。
“是的,所以从小听贝阿朵莉切传说长大的右代宫家所有人,都半信半疑地开始解谜。”
于是,晚餐过后,大人们和小辈们开始各怀心思地寻找huáng金,解开谜底。
“哥哥,我回来了。”放学归来的石谷秋华拿着书包走进起居室,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话题,“大家在聊六轩岛的事吗?”
听故事入迷的冬弥连忙招呼道:“欢迎回来,秋华你回来得正好,一起说说吧。”
“……好吧。”
石谷秋华在冬弥身边坐了下来,接过大白一边抚摸顺毛着,一边接续下去讲述道:“我本来没有想参加解谜的,但晚饭后我做了一次占卜,结果很不好——我抽出了13号牌死神。”
“为了回避可能发生的坏结果,我试了很多种办法,最后发现只要找到huáng金就能改变结局,于是我开始试着去解谜、寻找huáng金。”
“那找到了吗?”
“找到了,虽然路上遇到了很多次贝阿朵莉切小姐的阻挠,她指责我不该用魔女的能力帮他们找huáng金,不过谁叫她也在用她的魔女之力来阻拦我呢?”石谷秋华微笑着说道,“我破解了贝阿朵莉切小姐的魔术,于是我、战人学长还有他的兄姐和妹妹,我们五个人率先找到了地下室里的huáng金。”
真实qíng况比用语言述说要惊心动魄得多了,贝阿朵莉切一路召唤了炼狱七姐妹、七十二柱魔神之一罗诺威、前任无限的魔女瓦尔基里亚、谢丝塔姐妹兵、诸多山羊头杂兵等等,以各种方式向他们攻击。
除了纯粹的战斗以外,甚至不乏智谋和攻心的计策。
虽然战人明明叫“巴托拉(Battler)”,实际战斗力却很渣,不过他的兄姐都不是普通人,右代宫让治继承了他母亲的格斗才能,右代宫朱志香巾帼不让须眉,拳法优秀,石谷秋华也在御我流练习过剑术,还有迪卢木多暗中照应,最后还是解决了一切。
“找到了huáng金,之后呢?”冬弥适时地提问。
“我们解开了谜题,贝阿朵莉切小姐出现在我们面前,只能承认将huáng金和家督之位jiāo给我们。我们决定按照四份平分十吨huáng金,每一家各自分到四分之一,也就是二点五吨huáng金,至于家督之位,另外三个人都不感兴趣,所以代表家督的戒指就给了战人。”
平分huáng金这种儿戏的分法,也只有在小辈们之间才gān得出来这种事了。石谷秋华和右代宫战人是解谜的主力军,右代宫朱志香在战斗方面出了力,右代宫让治除了出力还要出脑,至于刚刚9岁、跟着大家一起行动的右代宫真理亚,不拖后腿就很了不起了,只论贡献并不对等。
反正贡献最大的秋华和战人都不在乎,那个家督戒指也算是一点补偿,两位稍年长的兄姐自然也没意见,至于最小的真理亚,还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年纪。
他们虽然也在试着去解谜、寻找huáng金,但比起被yù望驱使的大人们,小辈们更多的是因为好奇,当然平白得到了一笔横财也会高兴啦。
“不过,就在我们分好huáng金之后,同样一直在解谜的大人们也找了过来……”
说到这里,石谷秋华皱起了眉,显然之后发生的事让她不那么愉快。
虽然晚了一步,但大人们可不管这些,在他们眼中,子女找到的huáng金当然也是他们的。
在听完他们平分的分配方案之后,战人的父亲第一个带头表示反对,主张“既然是战人带头找到,huáng金自然应该全部属于战人”——当然,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属于他的。
原本作为家督有力竞争者、也就是战人的伯父,对这个评分方案同样不满,因为在他眼中,右代宫家的第一继承人是他,凭什么让战人半路截胡。
真理亚的母亲,也是战人的阿姨是本来是年纪最小也最弱势的一方,对能分到四分之一的huáng金也很满意,自然不乐意被战人父亲推翻分配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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