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方玉, 我说你差不多了啊!”被三番两次拒绝, 诹访部也有点挂不住面子了。
黑色衬衫的青年拖着凳子坐到旧友身边,压着脾气道:“该道歉的事情我都道歉了,就算不接受, 指责我也好、像之前那样动手也好——不用这样把我当做空气吧?”
“我认为我们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绪方玉猛地站起身,俯视着青年假笑, “既然如此,就不要彼此自找没趣了吧?”
“见死不救和天台上那件事是我错了,”诹访部勉为其难退让一步, “但是你把我骗到国外的这几年, 也是切实存在的。别总是以受害者的姿态和我说话, 谭玉。”
可把你给厉害死了!绪方玉怒极反笑:“‘是我错了?’别的姑且不说, 你让我把你悬空拎在天台边缘半个小时看看!再者!我没有以受害者的姿态说话!”
我端着的怎么也是血腥复仇女王的架子!
“不让。”诹访部雅也一口拒绝, 理所当然, “半个小时你提不住。”所以真的会死人。
……高一的绪方玉到底是多缺爱。从垃圾堆里找出这个家伙, 还特么掏心掏肺当朋友。
绪方玉默默反思了一会儿,逐渐平息怒气:“诹访部,你的家族和绪方家是相对友好的关系,所以我不能因为私仇把你怎么样;但是,我明确地说,我对你的憎恶和厌弃从未消失。”
眼看着混血青年又要张口辩解,观察员小姐先声夺人,粗暴下了决断,“你就当我心胸狭隘。心胸狭隘的我特别记仇,所以请尽量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谢谢。”
他们之间的积怨从来不是什么见死不救,也不是什么提着领子悬空威胁——虽然确实也有一部分原因在里面,但给十五岁的绪方玉致命一击的,绝不是这两件事情。
诹访部雅也沉郁地皱着眉头,看向绪方玉的目光里带着明晃晃的‘你无理取闹就别冠冕堂皇找借口’。
一个多年执着却不得要旨,一个下定决心再闭口不谈,两人的谈话顿时陷入僵持。
来通知诹访部上台的女孩子也感受到了这份无言的剑拔弩张,抱着提前准备好的台本,小心翼翼道:“那个……根纳季先生……您、您的讲座……”
混血青年裹风夹雪的脸色陡然一变,一米九多的大高个子站起身来,春暖花开般平易近人:“好的,真是麻烦你了,我这就去。”
观察员小姐也看向小姑娘,勉强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主控室半开的里,负责舞台灯光的女孩伸着懒腰走了出来,抬眼就看见负责中场的同桌抱着个台本在旁边嘀嘀咕咕。
“嘿!”负责灯光的女孩戳了戳她的腰,笑嘻嘻道,“自言自语什么呢?我要告诉负责老师你偷懒了哦!”
台本女孩被突然袭击吓了一跳。惯例的‘你干嘛呀真讨厌戳腰回击’三连之后,女孩抱着台本悄悄觑了一眼台上的青年,向同桌低声道:“根纳季先生,和绪方小姐好像是旧识?”
灯光女孩开了瓶矿泉水,吐槽:“旧识?怕不是旧仇,都在校门口打起来了。”
“哎呀不是!你不懂!”台本女孩嫌弃地拍了拍自家同桌,若有所思,“感觉像是,曾经要好到彼此交托性命的朋友,一朝翻脸天涯不见,嗯……最熟悉的陌生人?”
“呜哇,这什么肉麻的比喻。”灯光女孩抖了抖,虚伪地奉承,“不愧是文科转到计算机的绩优生!两边都要抓、两边都要强啊!”
“……”妈的理工女。
真是活该你国文补习全套打卡。
没料到的是,到最后鸽掉‘一起吃晚饭’这个约定的反而是绪方玉。
根据原本的计划,上午是四个小时长度的‘网路追踪与反追踪’主题讲座,下午是三个小时的‘人工智能’主题讲座。但是没料到的是,那两位为了彼此理论差点干起来的老先生,猝不及防杀了个回马枪,兴致勃勃地客座了观察台大佬和诹访部的讲座。
一个实验室小组,一个科研团队,一个老专家一个年轻专家,四群人就这么热火朝天地讨论到了下午两点——导致‘人工智能’的部分被压缩了不少。
饶是如此,讲座时间还是不可避免地延长了。
教师公寓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一身燃烧火焰的女孩提着外带的打包盒,慢吞吞地走了进来。侧坐在桌子旁的异发色英雄抬头,把手里的记事本放到一边:“绪方……阿玉。”
卷毛女孩站在房间中央慢半拍地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打包盒,猛地扑进了轰的怀里。
轰手忙脚乱地抱住陡然没了骨头的观察员小姐:“怎么了?难道是不舒服吗?”
“没事没事,”绪方玉闷闷地回应了一声,滑下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席地而坐,趴在年轻英雄的膝盖上,“科学家什么的真是令人尊敬的难搞啊——虽说我以前也算是研究员。”
明明已经超过了时间,但看着那群满眼放光的科研人员,就是忍不下心打断他们。
原来只是累了。青年松了一口气,有样学样地温柔拍了拍女朋友的发顶,笨拙地夸奖道:“阿玉非常棒。好乖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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