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好死不死的,彦佑来到了洞庭。鸟族捕杀洞庭水族之事闹的不小,在外饮酒作乐的彦佑偶然从卖茶的伙计那里听到此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中了穗禾的计,等他赶回来是,为时已晚。
“你还敢来!吃里扒外的东西。”老龟见到彦佑,举起海岩石拐杖就要打。彦佑左躲右闪,鼠仙见他脸上确有愧疚之色,便出手暂时制止了老龟。彦佑称他是中了穗禾的计才将令牌交了出去,但鸟族捕食水族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那又怎样,令牌还不是他心甘情愿送出去的。水神冷着一张脸,润玉也不说话,双目猩红地瞪着他。润玉是真的把他当兄弟,即使他不理解他也没关系,大路朝天各走一遍就好,他从未防过彦佑,可彦佑竟然在他背后捅了一刀。洞庭是簌离一手经营起来的,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彦佑不是不知道,润玉在笼络水族势力,这彦佑也知道,彦佑此番所作所为,难道就没有可以报复他的意思吗?
“我以为洞庭水族不过换个主子而已,我真没想到会……会这样。”
“你没想到?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想!”鼠仙很后悔刚刚拦住了老龟,就该让他一棒子打下去,“你若真把他们放心上,设身处地的为他们想一想,就该能想到洞庭一旦落入旁人之手,他们会是什么下场!洞庭养你千年,你就当真如此冷些无情,全然不顾他们死活吗。”
“就是,就是,你这个白眼蛇……”
“快滚出洞庭吧。”
幸存的水族从周围的碎石后探出头来,吵吵嚷嚷着要将他赶出洞庭,脾气暴的甚至直接那石子丢他。水神、鼠仙和润玉也明白他应是受了穗禾蛊惑,但他终究是做错了,还给洞庭带来如此大的灾难。鼠仙与他割袍断义,水神将他从水族除名,洞庭生灵将他赶了出去,而润玉……
润玉曾经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现在他对他已是失望透顶。润玉背过身去,“你走吧,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
“走就走。”彦佑对鼠仙,对洞庭多少还是有感情,可他们既然和他志向不同,他也不愿搅和到他们的浑水中,不如早早离开,图个清静。
水神抬头看着湖面上还在盘旋的鸟儿,神色凝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天帝亲口许诺鸟族,要鸟族撤回是不可能的了,也不能一直靠结界挡着,天帝会问责不说,洞庭水族也不能一辈子困在这里啊。”
润玉沉思片刻,道:“不必担心,我们还有太湖。”当年荼姚屠灭龙玉一族,又放火烧了八百里太湖,湖底的生灵几乎全部覆灭,侥幸存活下来的也都跟着簌离来到了洞庭,几千年来,鸟族霸占太湖,导致太湖之下几乎没有生命。太湖如今是一片死湖,正好可以做洞庭生灵的新家。
“可是,太湖一直在鸟族手里,听说是隐雀长老把控着,难道……”水神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润玉动作那么快,胆子那么大,竟把手伸到了鸟族。
润玉点了点头。“彦佑不足为虑,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将这些流离失所的生灵安置好。隐雀已归顺我,他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到时再让隐雀将太湖的掌管权交回父帝手中,父帝收了太湖,也不好再为难水底的生灵。如此,他们便可逃过此劫。”
水神点了点头。近些日子他越来越发现润玉并非像他之前所想的那样秉性柔和,他是小怯而大勇,能忍常人不能忍,也能为常人不可为。他步步为营,却不是贪恋权位之徒,他已收服隐雀,太湖尽在他手,可他为了洞庭水族甘愿献出太湖,这番气度,水神着实佩服。
在水神和润玉的护送下,洞庭水族沿地下暗河来到太湖定居,隐雀照润玉吩咐,将太湖令牌交与天帝,天帝因收回太湖而沾沾自喜,又以为穗禾和隐雀纷纷献湖只是在内斗,也乐见其成,果然没有为难那些逃难的鱼虾。
彦佑离开洞庭后去找穗禾,穗禾却根本不屑见他,只叫手下的雀灵传了句话便将他打发了。彦佑知道,他是在几千年前绊倒的那个坑里又摔了一次。
说不心痛是假的,他喜欢六界美人,因为她们好看,她们可爱,她们多情,他喜欢锦觅,因为锦觅足够漂亮,天真无邪,他觉得他们是知己,是同路人。可数千年来真正能入他眼又能入他心的,只有那只娇媚、美丽又高傲的孔雀而已。
可那只孔雀心里根本没有他,还三番两次利用他,践踏他的自尊心。彦佑越想越郁闷,从袖中取出玉笛,呜咽地吹着伤感的歌。
水底一个小螃蟹探出头来,“手持玉笛,一身青衣,蛇眼蛇面,你就是彦佑吧。”
彦佑停了下来,笑道:“是啊,没想到我的名气那么大,你个小螃蟹都知道我,看来我六界第一美蛇名不虚传啊。”
“呸,快滚开,现在水族谁不知道你吃里扒外,别脏了我们的地盘。”
水底下那些鱼虾的嘴一点都不比麻雀慢,洞庭水族一粒迁徙,一路散播彦佑的,丰功伟绩,到了太湖,四周水路四通八达,彦佑的所作所为顺着河水流到了各个角落,不过几天而已,彦佑已经是臭名昭著。与此同时,润玉舍身挡电火,后来又救洞庭于水火的事也一起流传开来,润玉和彦佑被他们一个捧在天上,一个踩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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