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天帝会审尴尬拢嘴一刻,“仙上今日可是有要事相商,莫如各位仙僚先行散去,改日再宴诸位一享天籁。”
“且慢!”水神挥手一抬制止了正准备告去的神仙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小女若要得少神称号,入六界神录,还得请陛下授文牒。”
“小女?”
“浅情与锦觅正是我与梓芬之女。”
天帝惊,天后惊,满座惊。旭凤喜。
天后心中冷哼一声小妖精,质疑之词言之凿凿。可神仙毕竟是神仙,凭着元神之间的感应就可以确定是否存在血亲关系,不容置疑。
天后咄咄逼人,水神怒不可遏,冷冷一笑,“《六界神录》有述,业火乃破灵之术,分八十一类,琉璃净火居其首,又分五等,毒火为其尊,噬天灵焚五内,仅历任火神掌此术!梓芬当年……”
“夜神大殿下到。”门外仙侍一个长音打断了水神即将脱口而出的真相。润玉不疾不徐步入殿中,在浅情身边站定。
天后送了一口气,也难得的对润玉露出了好脸色,却在天帝说出另一句话时复又变了脸。
“不知锦觅与浅情哪个为长,哪个为幼。”
一语惊醒梦中人,旭凤脚尖微抬,握了握拳头重新站定,眼光在锦觅、润玉与浅情身上一遍遍打转,最后落到水神处。
“浅情为长女,锦觅为次女。”
旭凤双唇微抿,一扫眉间多日阴霾。
天帝转向润玉,“如此,浅情便是水神长女,也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水神眉头一皱,审慎地看向润玉。润玉并没有作出惊讶状,只是脉脉地望着浅情,在水神看过来时,坦荡地对上他的目光。
水神料想他二人应该是见过了,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情儿,你可愿嫁给润玉。”
“女儿……”
“且慢!”本该温情脉脉的应允被天后打断,“陛下,当年所立乃是天帝长子与水神风神长女的秦晋之好,浅情好像并非风神所出吧。”
自入殿以来一言未发的风神站了出来,“我已认下这两个孩子,她们就是我的女儿。”
“呵,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天家姻盟,岂能要一个庶女来充数。”
重音落在了“庶女”,天后看向润玉,意有所指。这个孽种想要攀附水神?休想!
“娘娘说的是。”浅情盈盈一拜,也不恼。润玉只觉得一瞬间喘不过气来。
“浅情是晚辈,并不清楚当年约定。既然娘娘说是嫡出之间的婚约,那就自然是了。他日若我那弟弟或妹妹出生,浅情自会备上一份大礼前往栖梧宫,恭贺火神殿下。”
多么明目张胆又含蓄的威胁啊。你说得是嫡出,那就是嫡出好了。不过我这边嫡,你那边也得是嫡。那么婚约就是旭凤和她那八字没一撇的妹妹的了。浅情不信荼姚会允许这样一个婚约落在旭凤头上。她和润玉的婚约,天后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打铁要趁热。浅情跪下,向天帝行了个大礼,再朝水神一拜。“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浅情心仪夜神殿下,今日厚颜,想请陛下和爹爹做主,为我们赐婚。”
“哈哈哈,好,好个水神长女。天后刚才只是玩笑话,你和润玉本就有婚约,无需另外赐婚。回头择个良辰吉日你们就把婚事办了好了。”太微心情大好。虽然这女儿不是他的,可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浅情越是喜欢润玉,就越容易被他掌控,到时水族和花界势力就会像鸟族一样被他牢牢拿捏在手里。就连昆仑那两位也不得不偏向他。一手如意算盘打的正妙,太微完全顾不上荼姚的愤怒和水神老父亲的踉跄,以一己之力力排天后异,一锤定音敲定了二人的婚事。
眼见自己再阻止也讨不到任何便宜,天后转而提起了旭凤与穗禾的婚事。旭凤心系锦觅,故意打掉了锦觅头顶的寰谛凤翎。众人皆看出他的心意,可水神绝不允许女儿嫁给杀母仇人的儿子,荼姚也不与内需旭凤娶梓芬的女儿,太微更是不会把鸡蛋放到水神这一个篮子里,就连当事人锦觅都懵懵懂懂不解风情,这事也就此不了了之。
少顷众人散去,润玉在殿外顶着水神刀子一样的目光将浅情带回了璇玑宫,心中才算安定下来。
上次离开璇玑宫去魔界时,润玉还在为那虚无缥缈的婚约担忧,如今他心爱的女子已成了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从小到大,从未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的,只有浅情,从始至终都属于他一个人。
浅情随手栽了一枝桃花,搭在他桌面的镇纸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润玉拿出那张只欠了浅情名字的婚书,递道浅情面前。他知道他的情儿不会在乎他是何身份是何地位,也不会在乎他是否清寒。
看着浅情小心翼翼地在那绢帛上勾绘出自己的名字,润玉只觉得一切美的像一幅画。
接过婚书,润玉瞧了又敲,眼波中碎了满湖的金子,珍而重之抚上“浅情”二字。这字写得差强人意,不过却很可爱呢。
“我知道我字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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