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来。”
穗禾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天后自体内分出一缕火种,那火种在穗禾指尖打了几个圈,然后钻进她的手中。
“这是琉璃净火。水神已经抓住了奇鸢,我就等于有个把柄落在他手里。若是让陛下知道我豢养死士,而且这个死士还是他一直忌惮的灭灵族人,那他绝不会放过本座。所以这个奇鸢必须死。他体内的尸解天蚕只有琉璃净火方能焚灭。这几日你回去,将我给你的琉璃净火好好炼化融合,润玉大婚那晚你就趁着人多、没人会注意到你不在天界,潜入魔界,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杀了,然后用琉璃净火把他体内的尸解天蚕彻底除去,免得日后有人从他的尸体上查出端倪。”
“姨母将琉璃净火传给穗禾,穗禾定不辜负姨母的信任。”
“你知道我是最相信你的就好。杀了奇鸢后立马回紫方云宫找我,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
“不知姨母还要吩咐穗禾何事?”
“事关重大,等时机成熟本座再告诉你。你刚刚受了琉璃净火的火种,恐怕一时之间无法彻底驾驭它。待会儿我会叫旭凤把火神令借给你。火神令可御万火,定能祝你一臂之力。”
穗禾赶忙跪地,“火神令和琉璃净火都只有历任火神可以掌管,姨母如此厚爱,穗禾惶恐。”
天后上前扶起穗禾,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好孩子,别怕,你是我未来的儿媳妇,咱们早晚都是一家人,你有什么可惶恐的。旭凤以后还要你来扶持,你可别辜负了姨母的信任。”
听到旭凤,穗禾脸上立刻露出小女儿的娇羞,荼姚接着说道:“切记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管是在魔界还是在天界都不可以让任何人发现你做的这些。润玉已经攀上了水神,我们为了旭凤的将来得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穗禾点头,叩拜了荼姚,绕过宫外守卫,趁着夜色回到翼渺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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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二十一万两千六百一十三年九月二十五日,天帝长子大婚,六界同庆。
本就是水族与花界的少主与天帝长子的婚礼,又是天帝极为重视的政治联姻,排场可谓盛大至极。花界之内,四时之花一齐盛开,流光一般的花粉漂浮在空气中,带着盈盈的香气,并不刺鼻,给这个花界披上了一层梦幻的外衣。风族送来缕缕轻风,裹挟着花界独有的芬芳,撩拨起从屋檐角垂挂下来的花瓣染成的各色锦缎。
太阳刚刚露出一个角,风神和锦觅就拉着浅情忙活。大婚的婚服是润玉亲自设计,长芳主选了百花调色,用水族特有的烟绡锦制成。媚而不妖的粉色,如露染燕脂,其色未浓,衬的浅情似美人初醉,活脱脱一朵池边醉芙蓉。婚服外照着一层透着金光的薄纱,正如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被夕阳渡上了金边。婚袍上盘踞着一条九天应龙,薄纱上绣着朵朵芙蓉,薄纱照在婚袍外,轻薄的芙蓉纹绣在应龙身边飘舞。
浅情换上婚服,化好妆容,莲步轻移,头冠上花朵形状的流苏和龙头状的头冠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和鸣。润玉架起彩虹桥,锦觅施法,让彩虹桥上开满了冰花,花界的小仙子手捧花篮,在虹桥上下了一场又一场花瓣雨,四匹背生双翼的天马夹着花车自彩虹桥的那端而来,稳稳地落在浅情身前。
润玉自花车后款款而来。他的婚服与她的如出一辙,只是婚袍不再是醉人的粉,而是无暇的白,再披上一层金色的薄纱,竟还透出写难以言表的威仪。
浅情有些痴了,直到润玉朝她伸出手她才反应过来,珉起嘴角来,微微垂下头。头冠上的流苏垂下,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只露出点了胭脂的绣口,再被那醉色的婚袍一衬,满园的玉英都失了色。
就在身后这个小院里,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他为她自天边而来,她会为他把所有美好的寓意穿在身上。脚下是花开富贵,头顶是福从天降,他一笑如星河般灿烂,她便上了他的花轿……
长长的花毯自九百九十九级天界自上而下铺撒开来,美丽的贻贝和珊瑚在两侧熠熠生辉。与花界相比,天界的装扮更显辉宏大气。除了锦觅,花界的人并没有到场,水族和风族的重要人物却都一个不落,再加上四方赶来拍天帝马屁的神仙,一时间,九重天之上热闹空前。润玉伸出手,浅情的就这么轻轻搭在他的手上,润玉用拇指按住她的手指,二人一步一步,在众仙羡艳与祝福的目光中走向他们将缔结良缘的九霄云殿。
太微在上方坐着,慈爱的面容下藏着睥睨天下、一统六界的狂喜,水神和风神也坐在了仅次于太微的位置。荼姚并未出席,想来是水神借着天后被罚禁闭,趁势提出的要求。
“上拜苍天……”
月下仙人拖着长调吟唱着。即使他平日更疼爱旭凤,大侄子成亲,他也是很乐意做这个证婚人的。
润玉和浅情执彼此之手,依礼叩拜。风神微红了眼眶,不住地点头,水神又不舍,又欣慰,拍着风神的手说没事,自己去比谁都要激动,强忍着不当场表演个老泪纵横。
“礼成!”
月下仙人的最后一声唱和的尾音落下,润玉的心这才定下来。从今以后,浅情是他名正言顺的妻,是真正属于他的。看着身侧心爱的人,润玉觉得自己仿佛是一颗漂浮在水里的水草,终于扎了根。从今以后他就有家了,也有了责任,他再也不会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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