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顿住了举起水瓢的手,“还请老伯指教。”
老翁没有说话,摇着桨缓缓离开,嘴里还哼着悠长的小调。锦觅仔细听了许久,其中有一句是这样唱的。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好就够了。只要不再执着,有些事忘了不如记得好。两行清泪簌簌落下,锦觅微笑转身,算作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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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的天帝陛下最近很忙,除了要处理天界大小事务以及加强天宫防备以防魔界大举来犯以外,还要忙着帮天后娘娘恢复记忆。
陛下尝试过许多办法,比如带她去蓉城的山谷中小住,比如教她稳固元神的修行之道,比如一天到晚在天后面前晃悠希望她看着这张脸能想起来什么,再比如,妄图灵修。
或许是陛下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再或许是某一个方法真的有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天后娘娘就想起来了。
真的是非常偶然,偶然到她只是吃饱了正在屋里坐着发呆,记忆便突然归位。初见时的惊艳,洞庭湖得知润玉身世是的痛心,大婚时的喜悦,被琉璃净火打伤后的恐惧,以及跳下临渊台时的不舍与决绝……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浅情一时害怕极了。
“润玉呢?”她问道,此刻只有润玉才能抚慰她的恐慌和不安。
随侍的小仙侍回话,“陛下在后殿沐浴。”
浅情也没多想,起身就往后殿跑。连鞋也没顾得上穿。小仙侍提着鞋在后面追着,可浅情压根不理会,此时此刻她只想立刻见到润玉。
天帝沐浴之所小仙侍不敢进,也进不去。润玉沐浴时设有结界,不许他人靠近,可他的结界从不拦浅情。淡蓝色的结界在她面前恍若无物,浅情一股脑地冲了进去。
水汽氤氲的池子里,润玉的乌发散开,慵懒的垂下,正半靠着小憩。“润玉……”她带着哭腔的叫着他,全然不顾他正在做什么,提着裙裾小跑而来。不知是因为跑得太急,还是地面湿滑,在跑到池边时浅情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落入了池中。
润玉忙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她,扶住她的脑袋防止她呛到水。
“怎么了,情儿。”见她如此神色慌张,几乎要哭了出来,润玉也跟着担忧起来,不知她刚刚遇到了什么事。
浅情忽的搂住他的脖子吻了起来,吻得慌乱急促,毫无章法,润玉的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他当然乐疯了,自浅情失忆后,天知道他想索个吻有多难,但他同时也甚是忧心,只能努力压下心底的冲动,温柔地回应着那个吻,一手托住她,另一只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着。
浅情逐渐平复下来,这才发现两个人正这么互相搂着泡在池子里,润玉身上不着寸缕,虽然水下的风光被池中漂浮的花瓣挡了个干净,但光是水面上露出了那张脸和精巧的锁骨就已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而她自己也只穿着简单的睡裙,轻纱浸了水紧紧贴在身上,宽大的袖子浮在水面上,如同一朵初绽的莲花。浅情瞬间红了脸,二人发丝上滑下的水滴滴落在池子里发出的“滴答”声实在令人心猿意马。
“情儿别怕,我在,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不好。”润玉轻哄着,吐出的气息擦过脸颊。此情此景,浅情突然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时候告诉他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她大概要横着离开这方水池。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失忆时是怎样一次次让情动的陛下憋回去。
要说也不能现在说!浅情胡乱找了个借口,“刚刚打了个盹,做了噩梦,吓着了。”
“没事就好,别怕,我在这儿呢。”
浅情大抵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模样,浸了水的美人,睫毛上还带着泪意,那么楚楚可怜。润玉贴了上来,二人之间只隔着一层似有若无的薄纱。
“我们先……先上去。”
浅情轻轻推着他的胸口,润玉还以为她什么都没想起来,怕吓到她,便没再继续。他掐了个诀,两人转眼已经衣衫完整站在池边。
回到寝殿中,润玉在一旁整理着白日没批阅完的奏折。浅情习惯性地随手折了枝桃花,搭在床头她以前惯常放花的玉碟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玉碟空了许久,现在想想上次在这里放上金桂的时候,忽有恍如隔世之感。
正感慨着,转脸瞧见润玉盯着她发呆。见她看他,润玉放下手中的奏折,一步步朝她走近,然后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她当然知道他想干嘛。这次她并不打算拒绝,过往的一切都已经记起,这事她是乐意的。但她紧张,她还害怕。
“我不困。”浅情在她怀里倔强地狡辩着。
“你困了。”润玉大步朝床边走着,直接将她塞进了被窝,摁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出来。
润玉莞尔一笑,凑了上去,顺势将她压在身下。“大婚之日,情儿欠我一个洞房花烛,情儿可还记得。”
“我我我困了。”
“你不困。”说着便伸手去解她的衣裳。
浅情拽住他的手腕,“那个,灵修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润玉品咋着这几个字,“情儿是觉得天色不够黑,还是嫌这卧榻不够软,或者是,情儿不愿。”他停下来,很是委屈地说道:“既然已经想起来了,为何还是不愿,莫非情儿后悔嫁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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