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宫九叫作惠姨的女人一边走近叶孤城,一边应道:“哦?你的医术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若是连你都瞧不出来,来找我怕也是无甚用处的罢。”她嘴里虽是这样说,却已伸出了手去探叶孤城的脉象。
宫九淡淡地说:“瞧倒是瞧了出来,却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惠姨你深藏不露,想来定能解决这个难题的。”他心里明明存着希望、很是关切和期盼,语气却显得漫不经心。宫九的这番作态让叶孤城若有所思,看来宫九并不很相信这个女人……可倘若宫九不是十分信任她,又怎会在这样的要紧关头带叶孤城来找她呢?当真是古怪之极。
惠姨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摇头说道:“我也没什么好办法,这药性并不伤身,却会压制内力,只消以内力抗之,慢慢将药力磨掉就是了。只不过这药力与内力对抗的过程,倒是要叫人吃些苦头。”
听了这话,叶孤城又有了一种要发怒的心情——用内力慢慢地把药力磨掉……那得要多久啊?他这段时间岂不是悲剧了!而且还要“吃些苦头”,真是过分……都怪那个死变态!
宫九似乎能够感觉到叶孤城隐藏着的蓬勃的怒气,不由得在心底里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他对惠姨也生出了些许难以令人察觉的失望,却是依旧语气平静地说:“既如此,我们要在这里暂居些时日,还要劳烦惠姨帮忙遮掩了。”
惠姨点了点头,似有深意地看着宫九,道:“看来你遇到的麻烦可不小,居然要躲在这里。”
宫九淡淡地、带着些傲意地笑了笑,说:“这你大可放心,‘躲’这个字,永远都不该用在我的身上——还有,我答应你的那个计划一直在顺利地进行着,无论我遇到了什么麻烦,都不可能有碍于南王府的覆灭。”
惠姨怔了怔,立即下意识地朝叶孤城那边看了一眼,似乎是对宫九不避着叶孤城就说出了这样的秘密来大为吃惊,但很快她就又平静了下来,仿佛在感慨、又仿佛在冷笑着,说:“那就好,其它的事情我都毫不关心,只此一件事,我已等了太久太久……”说着她似乎沉浸在了久远的回忆里。良久,惠姨才回过神,忽而指了指叶孤城,问道:“这一位可是白云城主?”
宫九实已有些不耐了,但他却不表露半分,淡淡地颔首道:“惠姨好眼力。”
惠姨“嗤”地一声笑了,说:“白云城主的内力特点如此鲜明,剑气纵横又飘渺如仙,天下独一无二,我就算是认出来了也份属应当。只不过我有些想不明白,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竟能够暗算到白云城主?!”叶孤城半点儿表情都不显,微阖了双目养神,好一派淡定的高人形象。其实他心里却是在暗暗腹诽着:除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这个变态以外,还有谁能够做出这么变态的事来?!
宫九敷衍地微笑着,不答,惠姨又道:“我更觉得奇怪的是,以你的习惯,竟会与白云城主做了朋友,这可真稀奇。”
宫九终于是收了笑,带着几分冷酷的语调、冰冰凉凉地说:“除了南王府的那一件大事,其余种种,惠姨又何必多费心思?”
惠姨稍稍一愣,随即便也识相地点了点头,喟叹着说道:“你说得很是,这世上的事,早就与我无关了……”她的表情带出了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却又明显还有着很深的执念,她直直地看着宫九,说:“那我就先走了,你放心,绝不会有人来这里的,不过你若是要开始对南王府动手了,别忘了算上我的这一份。”
宫九应道:“那是当然,你等我的好消息,近期便能见分晓了。”
惠姨得了准信,很gān脆地就离开了。宫九这才软和了表情,他缓缓地走近chuáng边,静静地看了叶孤城一会儿,那眼神肉麻得都快要令叶孤城顶不住了。叶孤城gān脆微微撇头,冷着脸不理他,孰料宫九竟忽然俯身吻住了叶孤城。
叶孤城一怔,随即大怒:趁人之危什么的,要不要这么无耻啊!
不过很快,叶孤城就知道他是错怪宫九了——宫九着实还不至于会这么无耻。
这个吻并不带半分情。欲,宫九一手贴于叶孤城丹田之上,内力绵传,渡气回转,再以口纳之,叶孤城只感觉到一股怪异的内力缓缓地沁入他的丹田之中,裹挟着他体内的药力奔腾而去……片刻之后,叶孤城便已恢复了行动力、内力尽复。反倒是宫九,他此时冷汗涔涔、已近虚脱地瘫软在chuáng,一副蔫不拉几的模样,完全动弹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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