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这个人、这种“母性大发”的感觉……这还是那个“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的白云城主嘛?!可真是太……太不对劲了!陆小凤忽然就觉得,在这样的情景下,像花满楼那样眼睛看不见了,其实还真不算是什么太坏的事,没见满车里就属花满楼最不受影响了么。
西门chuī雪则是用一种很奇异的目光看着叶孤城,半晌后,他才终于开了口,慢慢地说:“于剑之道,城主近来可有感悟?”
“……”陆小凤对此表示无语,他们现在可是坐在皇后的婚车里的,居然还能这么平静地谈论什么剑道,西门才是真正的神哎。
叶孤城却不在意,微微颔首说:“有。天下武功,并非唯快不破。”但听此言,西门chuī雪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陆小凤也若有所思地安静了下来,只有花满楼依旧温柔地笑着,为他的朋友们感到开心。
小公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忍不住问道:“可是皇嫂,我哥从前明明和我说‘快到极致、即为不败’,为什么你们说的不一样呢?”
叶孤城很是随意地从旁边的果盘里摘了一颗葡萄塞进小公主的嘴里,反问道:“那么在你看来,孰是孰非?”
小公主吧唧吧唧地吃完了葡萄,眨了眨眼,说:“前几天我哥又和我说了,无论皇嫂说什么,那都是对的。所以……我以后都听你的,不听我哥的了。”
“噗!”陆小凤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花满楼也笑盈盈地说:“公主所言甚是,想来陛下也乐意你们姑嫂和睦的。”
华丽的婚车就这么一路和睦地驶入了皇城,稳稳停下后,小公主第一个就蹿了下去,笑嘻嘻地挽住宫九的胳膊,说:“哥,我给你把皇嫂送来了。”
宫九笑得一脸甜蜜,走到车边伸出手,轻唤道:“阿城。”
闲杂人等当然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大臣们都由太上皇去招待了,这内苑才是重头戏,来的都是江湖上的“好朋友们”。比如说玉罗刹,他就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宫九旁边,说:“唷,皇后娘娘的凤驾终于到了啊。”
巧的是,玉罗刹这话音才刚落,陆小凤就一撩帘子钻了出来,他见宫九伸手站在车边,明显不可能是在等他,不禁笑得有些发僵,尴尬地“哈哈”了两声,说:“哎呀,九兄你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宫九哼笑了一声,手一翻就抓住了陆小凤的手腕,然后一拽一甩,陆小凤就飞了出去,只见他在半空中利落地翻了个跟头,然后稳稳地落地,贼笑着摸了摸鼻子。
“啧啧,”玉罗刹笑得眯起了眼,说:“此凤非彼凤啊,皇帝陛下好生失望?”然而宫九今天心情奇好,当然不会和玉罗刹这个酸溜溜的老头子计较,恰好这时叶孤城也出了马车,站在了车辕之上——叶孤城今日终于不再是一身白衣如雪,而是穿着大红的喜服,纹龙绣凤,便连他素来冷漠的眉目之间也平添了几分温和喜意,直教宫九看得移不开眼,呆呆地怔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叶孤城有些失笑地瞥了瞥宫九,随即脚尖一点,轻轻巧巧地落了地,宫九这才反应过来,立时握住了他的手,表情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玉罗刹本来还想多刺宫九几句的,不过见他这般幸福愉悦的模样,有许多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此时花满楼和西门chuī雪也跟着下了车来,可玉罗刹的宝贝儿子却是连看都不多看他爹一眼,这实在让玉大教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再看向笑得牙不见眼的宫九,这羡慕嫉妒就一波一波地涌上了玉罗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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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罗刹想起当年他为了西方魔教的千秋大业,便把他唯一的儿子西门chuī雪给远远地送走了,以致他们父子分离二十余年,而这裂痕是永远无法弥合的……如果他那时能像宫九这么想得开的话,今日的情形应当是完全不同了罢。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玉罗刹无奈而愤愤然地想着:小狐狸,请他来喝喜酒就是故意气他的吧。
宫九这家伙,明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狐狸,却偏偏对叶孤城那叫一个死心塌地,这才登基没多久呢,居然就名正言顺地册封了“白云城叶氏”做皇后了,而且玉罗刹还知道了那个所谓的“皇嫡长子”的真实身份,对此,他真是不得不佩服宫九的这种率性而为。
更的是,宫九其实也不是一厢情愿的:居然能够“征服”像叶孤城这样的人,再想想西门chuī雪……玉罗刹忽然又有了像宫九“取经”的意愿了,可是宫九会有那么好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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