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兄转头望去,竟然是唐敖庆带着二儿子唐天容进来了。
又来个死敌……
吴师兄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前,他可不想走了,唐家哪有日月神教可怕,他要抓紧时间坐会儿,等东方不败回来了他再走。
唐敖庆进门就去找朋友了,留唐天容一个人在大厅里,唐天容左右扫视了一番,也选了一个正对门的位子坐下,专心致志的盯着门口看。
吴师兄嘴角抽了抽,这还是冬天呢,一个个的心花都开了,年轻人啊……也不嫌冷!
又过了一会儿,华山派的人也到了,吴师兄只见那位任大小姐的眼睛蹭一下亮了起来。
哎呦,有意思了!
吴师兄打量着进门那两个青年才俊,一个家境丰厚容貌俊朗,一个孤苦无依脸色苍白,任大小姐这是看中了哪一个啊。
吴师兄正想着,却忽然见那任大小姐又起身离开了,这让他不禁产生怀疑,真是这俩人吗?要不怎么突然走了呢。
时间逐渐流逝,第三帮进门的是几个身穿白布花衫的女子。
她们所有人耳上都垂一对极大的huáng金耳环,足有拳头大小。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色彩灿烂,花里胡哨,腰中一根彩色腰带被疾风带起飘逸。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么大冷的天,她们双脚却都是赤足!
为首的女子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肌肤微huáng,双眼极大。这女子神qíng很放松,她一边进门还一边哼唱着小调,曲意古怪,吴师兄没能听清楚一个字,但音调却很妙,既似叹息,又似呻吟。歌声一转,更像是男女欢合之音,喜乐无限,狂放不禁,让屋内被长辈扔下的一众青年男女登时忍不住面红耳赤。
吴师兄的眼睛也不由眯起来,此女风韵绝佳,但闻其音而见其人。那女子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声音尖锐嘹亮,绝非好惹的!
这时,忽然一个下人出现在该女身边,低声问道:“可是云南五仙教的蓝教主?”
女子停下歌声,脾气倒也温和:“有事?”
那下人递过去一张纸条:“一个姑娘让我转jiāo给你的。”
蓝凤凰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嘴角扯起微笑,冲华山派的那桌走去。
吴师兄心道坏了!岳不群不在,剩下的这三个年轻人绝对不是蓝凤凰的对手!
女子逐步走进,令狐冲作为大师兄自然要起来见礼,于是他脸色苍白的拱了拱手道:“在下华山令狐冲,敢问蓝教主有何见教?”
蓝凤凰笑道:“苗家女子,不懂你文绉绉的说话。”这句话颇为无礼,不过蓝凤凰笑语晏晏,神色可亲,不带丝毫敌意,到叫人生不出怒气。
岳灵珊见蓝凤凰衣着奇怪,模样轻佻,便对令狐冲道:“师兄别理她。”
可令狐冲又怎能不理,只又一拱手,问道:“蓝教主,您有什么事吗?”
蓝凤凰笑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如此暧昧的言语,蓝凤凰却说得落落大方,当庭广众丝毫不见扭捏。
这话令狐冲不好作答,旁边的岳灵珊也有些生气,她忍不住上前一步cha在令狐冲和蓝凤凰之间,指着蓝凤凰厉声问道:“妖女!你做什么!”
蓝凤凰对岳灵珊可没有令狐冲那么好脾气,她冷哼一声,脸上的笑容落下,嘴里重复道:“妖女?”
吴师兄不知道岳灵珊怕不怕,反正他已经冒了冷汗,五仙教的威力这江湖中人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岳灵珊竟然敢得罪蓝凤凰,这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果然,只一个呼吸间,原本还傲气凌然的岳灵珊就忽然尖叫起来,胳膊忍不住在空气中甩动。吴师兄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岳灵珊刚刚指着蓝凤凰的手指上,赫然趴着一条绿色的大蜈蚣,脸上也趴着一只花纹斑斓的大蜘蛛,仔细一看,蜘蛛腿上还长着黑毛……
吴师兄忍不住全身发抖,jī皮疙瘩撒了一地,周身都是毛毛的。
“别动!别动!师妹别动!”令狐冲想要帮岳灵珊拿下来,可岳灵珊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听得见,忍不住到处乱蹦乱甩,叫他根本抓不住。
一不小心,岳灵珊还打到了令狐冲胸口的伤,痛得他瞬间蹲下身,起不来了。
蓝凤凰对令狐冲好像真有意思,蹲在他身边给他把了把脉,柔声道:“令狐公子,你虽然失血过多,但不用怕,我不会叫你死的。”她的声音温柔之极,旁人听在耳朵里只觉全身苏麻,心中瘙痒。
可令狐冲却早就疼到眼前发黑,什么都听不清了。
蓝凤凰对身后的女子说了几句苗语,其中四个苗女就卷起各自的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臂,又卷起裤腿,露出两条洁白的小腿和半截大腿。
这些奇怪的举动让大厅众人不由目瞪口呆,其中男子们更是盯着那白亮的皮肤目不转睛,怦然心动。
自四个苗女之后,蓝凤凰也卷起了其中一只手臂的衣袖,还未等动作,吴师兄就看坐在角落,刚刚还在兴致勃勃看戏的唐天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一片漆黑。
唐天容的隐蔽功夫很好,可是再好的功夫也架不住他这么大的动作啊,尤其还是在全大厅人都一动不动的qíng况下。他这一动,蓝凤凰立刻就发现了他。
不过蓝凤凰却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又低下头去卷袖子。
唐天容却忍不住扫掉了桌上的茶杯,愤愤离去。
别人只当他见不惯女子这样赤身luǒ体,可吴师兄却觉的不是,因为唐天容转身离开的时候,蓝凤凰明显颤抖了一下,动作微顿。
唉,又是一个故事。
唐天容离开之后,众人的视线就又放回了几个苗族女子身上。此刻她们正从腰间的袋子里往外取物。那东西蠕蠕而动,既像吸血水蛭又像吃桑蚕虫,可是却比蚕虫打了二十倍有余,足有一指多宽。
这些苗女把毒虫放在自己赤露的手臂大腿上,毒虫沾既吸附,并不跌落,转眼便放满了四肢。远远的看着,就像是这些虫在吃人一样。
众人看在眼里,只觉得恶心非凡,甚至有几个女子忍不住gān呕出来。再伴随着岳灵珊的尖叫声,整个大厅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过了良久,只见五个苗女臂上腿上的水蛭身体渐渐肿胀,隐隐现出红色。然后几人就挑着从身上拿下几只白胖的毒虫放在令狐冲胸口受伤的位置。
然后众人就见那些白胖的毒虫钻进令狐冲的伤口中,过了片刻,又却变成原来gān瘪的模样钻了出来,被众苗女捏着装回身上的口袋里。随着她们这一系列动作,令狐冲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神qíng绞痛。
大厅中人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这是以毒虫为媒介的传血之术,当真神奇。
不过随即众人又疑惑了,蓝凤凰贵为一教之主,又与令狐冲素不相识,为何要这样救他?难道真是看上他了?
蓝凤凰不管别人怎样猜测,她见令狐冲脸色好转,再为他搭脉,只觉qiáng震有力,便柔声问道:“令狐公子,你觉得怎么样?”
令狐冲对经过虽非全部明白,却也知这女子是在医治自己,他jīng神已好得多,就说道:“多谢蓝教主,我,我好多了。只是,你能不能放过我师妹?”
蓝凤凰挥手让人把岳灵珊解救出来,又摸了摸脸哀愁道:“你瞧我老不老?是不是老了很多?”
令狐冲愣了一下,随即道:“不老,很年轻,看起来能当我一声妹子啦。”放了师妹又救了自己,自然是自己人啦,所以令狐冲对蓝凤凰的态度也变得亲近了许多。
令狐冲只是习惯xing撩妹而已,却没想到蓝凤凰大喜,脸色更是如chūn花初绽,大增娇艳。她微笑道:“你真好,怪不得,那个不把天下男子瞧在眼里的人,对你也会这样好,只是,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令狐冲不解其意,只玩笑道:“你倘若真的说我好,怎么不叫我令狐大哥?”
蓝凤凰脸上微微一红,娇声道:“令狐大哥。”
令狐冲笑道:“好妹子,乖妹子!”
令狐冲生xing倜傥,不拘小节,可旁人却都不禁皱起眉头,均想:令狐冲这家伙当真是个好色之徒,才刚清醒得片刻,便和这等yín邪女子胡言调笑,为人颇不正派!
蓝凤凰却不觉令狐冲不好,反而温柔的对他道:“大哥,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拿些点心给你吃?”
令狐冲摇摇头:“点心倒不想吃,只是想喝酒。”
蓝凤凰柔笑:“这个容易,我们有自酿的五宝花蜜酒,你肯定没喝过,试试看。”
她说完,一个苗女就从口袋里取出一瓶酒,递给蓝凤凰。蓝凤凰一打开,整个大厅顿时一片花香。
令狐冲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道:“好妹子,你这酒嘛,花香太重,盖住了酒味,哪是男人喝的酒。”
蓝凤凰笑道:“大哥不知其中奥秘,我这就叫五宝花蜜酒,是用青蛇、蜈蚣、蜘蛛、蝎子、蟾蜍一起酿制的。花香非重不可,否则有很重的腥味。”
令狐冲吓了一跳,问道:“酒中为什么放这些毒虫?”
蓝凤凰呸了一声,说道:“这是五宝,是我教的五仙!别毒虫、毒虫的乱叫,当心我生气。”随即,她又眼波流转的把瓶子递给令狐冲:“令狐大哥,你敢不敢喝?”
令狐冲苦笑:“这……五宝,可叫我有些害怕。”
蓝凤凰闻言拿起端起酒瓶,喝了一大口,笑道:“我们苗人的规矩,倘若请朋友喝酒吃ròu,朋友不喝不吃,那朋友就不是朋友啦。”
令狐冲也不敢推辞,接过来就喝了一大口。
蓝凤凰这才一笑,对他道:“厉害,你这个好哥哥我算是……”认下了,她后三个字还没说完,就看门口又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急忙把剩下的三个字咽了下去,清咳两声,别过头去。
这时,蓝凤凰才听到大厅中,有几个女子的不屑声音:“这是什么女人啊,和男人用同一个瓶子喝酒,太放dàng的了吧。”
“还有那个令狐冲也不是好东西,你看他师妹哭成啥样了,他就只知道和那妖女调qíng!”
蓝凤凰闻言,眉头一挑,又让人拿出一瓶酒打开,举起来遥问大厅中人:“在场还有谁想喝酒?”
霎时之间,厅中寂静无声,一点不屑都没有了。
蓝凤凰讽刺一笑,叹道:“难道在场之人除了令狐冲外,再没第二个英雄好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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