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同去同去。”两人一边儿往人群那走,吴伯一边儿问老张:“咋受气了?”
老张抱怨道:“嗨,还不就是那老三样,又吃又喝又拿,仗着他们有两下子功夫,真是和土匪没两样。再这样下去我真是不能gān了。”
吴伯也皱着眉为老伙计出主意:“老伙计,说真的,不行你就来我们清风观吧,你别看我们清风观房租高,我给你透个底儿,你一天起码能挣这个数!”说着话,吴伯就把手伸进对方的棉袄袖筒子里比划了一个手势。
对方瞬时就瞪大了眼睛,惊讶道:“我说你老小子怎么这两年,儿子都娶上大漂亮媳妇儿了呢,挣这么多!我还当你早年的家底儿厚没显露呢!”
吴伯撇了撇嘴,得意道:“我早年有什么家底儿,还是不是两个老的留下的那间破房,现在的这些全是我一手挣出来的!而且不瞒你讲,我自己偷偷数过,每逢一、六有活动的时候,在傍晚最闲的时候,一盏茶功夫清风观就能来二三十家子人!你自己琢磨琢磨吧,能不挣钱?哼!”
老张咂舌,两手一踹,终于动心了。
两人正在私下打着生活的算盘,前面的那些弟子们又闹幺蛾子了。
是被绑着的武当弟子和被绑着的峨眉弟子起内讧了!
武当弟子没什么事儿,虽然被封了内力还被绑着,但一个个练家子走路也可以说是身轻如燕,自然脚步飞快。
但峨眉弟子就不一样了!他们没穿裤子啊!只能小内八一点一点往前挪。
一个走得快,想要快点结束这丢人的时光,一个走得慢,还要忍受着更加qiáng烈的嘲笑和讥讽。两边心里自然都憋着火儿呢,所以稍微一摩擦,立即爆炸了。
其中一个武当弟子回头大骂另一个武当弟子:“都怪你!我就说不跟着峨嵋派来吧,你非要来!你看现在,明明不是咱们的错还要被连累!什么狗屁朋友,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你来,丢这么老大的人。”
虽然是骂同门师兄弟,但话里的意思谁不明白,这是指桑骂槐呢。
能一起打群架的师兄弟关系自然不差,所以被骂的武当弟子也心领神会,自嘲道:“对,都是我的错!我猪狗不如连累朋友,我要是手能活动就自己扇自己几巴掌,再一头撞死,省的拉慢别人的步伐!”
这话就有点诛心了老铁。
峨嵋派的那些弟子一下就急了,其中一个也顾不得自己没穿裤子了,飞起一脚就踹向那个武当弟子,大骂道:“你说谁猪狗不如!”
他这丝毫不顾忌的一脚,被踹倒的武当弟子还没咋地,人群中倒是爆发出剧大的喧哗。
“我的妈呀!好白呀!又白又小,南方人都这样吗?”
“个人爬!哪儿没有小的,我们南方大的也有的是呢!”
“哎呦哎呦,羞死个人呢,闺女快捂上眼,记着以后嫁人可不能嫁峨嵋派的呀,说不准孩子都生不出来!”
然而这还不是更可悲,更可悲的是他忘记了他们是一串儿人绑在一处啊!
所以在他飞踹出去的同时,前后几个人也同时被拽到,哗啦哗啦的漏了一片鸟……之前的磨磨蹭蹭全白费劲了!
“那个大那个大!咦,那个道长是不是叫白枫啊,他还帮我家驱过邪呢,想不到这传家宝个儿也不小啊,真是个好小伙儿~”
“啧啧,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看那个,黑的都不成样儿,没少出去玩吧,还名门正派呢!”
“你话不能这么说,峨嵋派可以成亲的,说不准人家娶妻了呢。”
……
各种议论声纷纷不绝的传入了峨嵋派弟子的耳朵里,他们疯狂的各种扭动,企图遮挡住自己的小秘密,尤其那个被叫出名的,叫白枫的弟子,更是直接把脸埋在地下,抬都不敢抬。
苏兰陵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能摔了,这可真是不怕láng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其实他们一开始那样,虽然能看见大部分大腿和小腿,但是重点还是看不到的,结果……
那个弟子真是猪队友中的佼佼者,实力坑队友。
“行了行了,去给他们把裤子穿上吧,都影响jiāo通了。”
有了这次的教训,恐怕峨嵋派和武当派再也不会找清风观的事儿了,估计他们看见清风观的人就会想起今天被遛鸟的恐惧。
峨嵋派的弟子穿上了裤子,又被拽起来继续走,结果走了两步,那个叫白枫的弟子突然大喝一声道:“huáng飞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然后就一头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这个举动吓了苏兰陵一大跳,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有节cao,急忙拿出自己新买的双钩给对方释放了一个减速技能。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家就看着那个叫白枫的弟子向前冲了两步,然后速度就一点一点的慢下来,像慢镜头一样,一点一点,又慢又轻的撞向了旁边的石柱。
众人:“……”玩儿呢朋友?
人群中爆发出了震天的笑声,苏兰陵也趁慢镜头的时候走到了对方身边,把他的头从石柱上挪开,果然见对方还是紧闭着双眼一副求死的模样。
众人看到他这副模样更是大笑,甚至几个峨眉弟子也别过脸去不看他。
都这样了你还作啥妖!要死就死,不死就别在这表演了行吗!抢啥镜呢,有意思吗!
苏兰陵却摆了摆手,制止了清风观弟子的大笑,冷冷的对白枫道:“你觉得很屈rǔ是吧,屈rǔ到不想活了是吧?那你们刚刚把这几个清风观的弟子堵在墙角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也很屈rǔ?”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听到他话的人都缓缓的收起了笑容,望向了那几个鼻青脸肿的清风观弟子。
就连一直在看峨眉笑话的武当派弟子也收起了窃笑,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那不一样!”白枫睁开了双眼,眼底一片赤红,瞪了苏兰陵两秒钟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仿佛拉扯到了某根引线,弄得峨嵋派的弟子都哭了起来。就算有几个没哭,也红了眼圈,努力的憋着眼泪。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屈rǔ吗?怎么你的屈rǔ是屈rǔ,他们的就不是?你们之间的区别仅限于,你的屈rǔ被这么多人看,而他们的屈rǔ只有你们几个看到。”青年人的声音冷冷清清,不过其中蕴含的道理却让众人不由深省。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出现,你们会怎么办?一直打他们,看他们屈rǔ的挣扎,挣扎到死?”
苏兰陵这话让清风观的弟子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剑,咬着牙,望向峨眉派。是啊,如果huáng大侠不出现,他们真的不知道要会到一个怎样的结果呢!
白枫哭着摇头:“没有,我们只想打他们一顿出出气而已,根本没想过要杀人。”
“呵呵。”苏兰陵却轻笑一声,“那我们也只是想让你出丑而已,甚至动都没动你一下,你为什么要自杀?”
白枫被他的问题噎住了,眼泪流了一脸也忘记了去擦,只是愣愣的望着苏兰陵。
“因为有的事就是钝刀子杀人,不让你死,而是让你生不如死。”苏兰陵望着这几个年纪都不大的少年,青年,“你们自愈名门正派,以后也要做扶贫救世的大侠,可是你们看看你们是怎么对待你身边的同龄人的。因为一点钱,一点名气,就把对方堵在墙角打,还是以多欺少。”
苏兰陵摇了摇头:“你们或许觉得没什么,不就是打了他们一顿吗。那我就要问问你们了,你们打他们,人们就会崇拜你们不喜欢他们了吗?人们就会选择你们峨嵋派而放弃清风观了吗?不会,只会进一步增加你们彼此之间的仇恨,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打到红了眼,死了人,你们却又道为什么不能宽容一点?彼此各退一步,冤冤相报合适了。”
“不觉得虚伪吗?”
苏兰陵掏出手绢给这个泪流满面的少年擦脸,“所以,以后做事之前想清楚,不要凭着心qíng去做事,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的任xing会给对方带来多大的伤害。”
见少年愣愣的点点头,苏兰陵这才笑道:“知道错就好,知道错就要改好。”
少年又愣愣的点头,望着苏兰陵的笑容,哽咽道:“我会改的。”
苏兰陵这才摸了摸他的头发,对旁边的清风观弟子道:“把他们放开叫他们走吧。”
那些弟子听话的黑着脸上前去解绳子,白枫忽然又道:“对不起,刚刚不应该打你。”
解绳子的弟子别扭了一下,本来就青紫的脸涨得通红,但却小声的回应道:“没关系,扯平了。”
苏兰陵笑着为他们的友谊鼓掌,这个掌声也感染了其他的围观人群,大家纷纷鼓起掌来,弄得这些少年脸更红了。
不过不再是屈rǔ和委屈,而是害羞和羞愧……这些少年彼此相望,都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苏兰陵在掌声停歇后,又想起了一件事,冲人群大声喊道:“对了诸位,我们清风观一年一度的‘文士风流坛’和‘侠者争霸赛’总决赛将在后天举行,届时到达的朋友,不但会获得主题纪念品,还有机会获得今年的最qiáng侠者和风流文士的签名……”巴拉巴拉,苏兰陵又发了一波宣传,这才带着清风观的弟子大摇大摆的走了。
若是今后谁再跟清风观的弟子打架,就算是清风观的错,恐怕这些群众也会骂死对方!
……
有句话说得好,最美不过夕阳红。
苏兰陵下午刚嘚瑟完,晚上就迎来了老岳父派来的杀手,这次的杀手翻了一倍,人数达到了十个。
而且他们来的叫苏兰陵猝不及防,苏兰陵正在洗澡呢他们就撞门的撞门,破窗的破窗,一起钻进了这个小屋里,搞得苏兰陵躲都没法躲,只得跟他们血战了一场,最后获得了一身伤和一地的死尸。
苏兰陵带着来福和旺财连夜转移了阵地,也不敢再买房子了,三只都直接住在了帮会里,只是可怜来福和旺财,竹子都没得吃,整天只能吃水果和树叶。
不过让他们吃了两天苏兰陵就受不了了,这两个猪也太能吃了!吃水果吃的他都快养不起了!
最后无奈,苏兰陵只得又带着他俩返回了那个房子。
那房子里的尸体苏兰陵早就收拾了,现在除了破败的房子就什么也没有了。苏兰陵也没再收拾,反正他住帮会里,外面就这样放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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