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觉着贾赦实在是没出息,也怪不得她多疼二房,偏生他还埋怨她偏心,这会子惹了麻烦到来寻她!贾母脸色淡淡的说:“你也不看看那个戴宁是什么人!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怎么会随便收礼,他不收也没事,权当是我们家的一个态度。”
贾赦这才放心,贾母又开口道:“咱们家虽是大房媳妇管着家,可是呢,贾琏他媳妇说身子不好,大夫要她好好养养,故而我老婆子也少不了先替你们管管。”
大房早就商量好了,现下当然同意,二房贾政又不懂,自然也是应了的。
林琅听着贾母在讨论贾家的事,便起身道:“老祖宗既是有事,外孙就先告退了,我还得去寻先生问问。”
贾母本想留下林琅,好好问问他,现下林琅却说要去寻他先生,这自然不好不放人,心中不喜,脸上也带了些出来,贾母道:“如此便去吧。”
林琅看着贾母似不高兴,也不搭理,便退了出去,只留他们一家子在屋内密谋。
林琅也不是匡贾母,他的确是要去找先生解疑,出了门便直奔凌府。
林琅见了凌云子,便问:“先生,今日戴宁戴公公来宣旨,说是皇上赐我入宫念书。”
凌云子喝了一口茶,道:“怎么了?”
林琅问道:“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皇上突然诏我入宫?”
凌云子道:“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左右这件事对你没坏处,你也是不能推的,还问什么?”
林琅听了,细思一会儿,道:“当日那人送了一串佛珠与我,因它带着生凉,我今儿实在是热得不行,带着去见了戴公公,许是被他瞧见了,他对我未免太过亲切了。”
凌云子将茶杯放下,道:“你是不是想说,那人该不会是皇上吧?”
林琅尴尬的笑了一下,凌云子冷哼了一声,道:“白痴!那人要是皇上我能那么对他?”
林琅道:“额,先生你一向是放荡不羁的,而且在姑苏,大家都说你是狂生。”
凌云子道:“那是要分人的,你家先生我要是对皇上这样,是不是不想活了?别多想,那人不过是皇上的弟弟而已。”
林琅惊叹道:“弟弟!有这样身份,该不会是忠敬亲王吧?”
凌云子看着林琅这般模样,觉着好笑,道:“是啊,傻徒弟!”
林琅摸了摸头,笑道:“那么我这回进宫该不会是?”
凌云子点点头,林琅松了一口气,道:“先生怎么不早说,害我心惊胆战了这么久!”
凌云子挑眉问道:“是他不是他,有那么重要,最后反正都是皇上下的旨。”
林琅想着他家先生说的也没错,可是总觉着还是被耍了,便道:“先生这么说也没错,可是……”
还不等林琅说完,凌云子便道:“别和我扯那些没用的,你既来了,就别关心这些。我告诉些宫里的忌讳给你,你明天进宫自己仔细点。”
林琅觉着有些委屈,迫于他先生的淫威,不敢开口,只能顺着他家先生的话,听师傅讲那宫里的故事。
皇上一共生了十七个皇子,十三个公主,论子嗣,当今是本朝最多的。孩子多,妃子也就多,后宫也就乱,又因着皇上迟迟不立皇后,宫里头就越发乱,各家娘娘相互勾心斗角,却又隐隐制衡前朝。按照他家先生的话说,拿着肉包子钓狗,只许看不许吃,皇上则是稳坐钓鱼台。
皇上近来年岁稍大,看着那些个长成的皇子不痛快,偏爱小的,又偏疼先皇最小的儿子,也就是与当今一母同胞的弟弟,忠敬亲王。他先生说此时还在书房念书的几个小皇子,小皇孙与他年龄相当,又不会争夺大宝,可以好好交流,最好能结成朋友,就是他们的哥哥,父亲要小心着点,不可以随便交好。这里边的度,就只能靠他自己掌握了。
虽说是去念书,可到底属于后宫范围,最好是不要随意走动,也不要信了宫里的人。各宫的娘娘都得敬着,就算是不得圣心的也得恭敬着,免得日后麻烦。
诸如此类的警示,后宫里的娘娘分属谁家,又有那几个是夺皇位的热门人选,他家先生都一一交代了。
林琅在凌云子处吃过晚饭,又留了一会儿,听了先生对他学业上的教导,又听他家先生提醒明日带什么书,要带些什么,不能带些什么。凌云子怕他忘了,还特地写在纸张上,让林琅带回去。
林琅这才告辞,回了贾府。
☆、渐入佳境
再说贾府那边,自林琅走后,贾母便将大房二房的主子都叫到一处,宣布了从今以后就由她掌管贾家,并让王夫人交出了管家钥匙还有账本。并把事情全都挑了出来,严禁凤姐和王夫人再犯,又下令让自己的心腹搜查了贾府里略有头脸的下人,一经查出有仗着贾府在外嚣张跋扈,偷盗主家财务的,全都准备第二日送到顺天府尹处,按律判处。
贾家的一众下人这才知道贾母的厉害,那些上了年纪的下人也才想起当年贾母的威风,较之如今的凤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凤姐卸了差事,本害怕家里的奴才不听话,不曾想贾母竟这般果决,这样教训了一番,那些下人断不敢随意欺上瞒下。因此凤姐觉着浑身轻松,又和贾琏修补了夫妻关系,如今两人比当年刚成亲时还要好些,连平儿也插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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